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众人眼中都流露出了听天由命的神色。
一个全残的阵容面对一个与恨长歌实力不相上下的对手就只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就连兰千祭也回到了相柳身边苦中作乐放弃抵抗。
“大人,我身上好疼啊,还好冷。”兰千祭与相柳一起坐在地上。
“谁让你乱下雪的。”相柳拢了拢兰千祭的毛领斗篷将自己的眼罩带回去,这是他的习惯,想融入人间就要遮住眼睛,因为人类不会有黑色的眼白眼角也没有鳞片,这太吓人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嘛。”兰千祭可顾不上什么伤痛只想找相柳诉苦:“大人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嘛?”
相柳不解风情的扭过头:“你活该。”
苏君霜被君临一下弹飞得老远,他低着头看着被震得发抖的双手,这是一个他无法抗衡的存在。
可是我应该放弃吗?
不能!
苏君霜闪身过去,这次他放弃了正面进攻可还没等用力就已经被抓住了。
君临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苏君霜会从什么地方攻过来一样只是随手一伸就捏住了苏君霜的脖子,一切自然的就像是苏君霜自己把脖子送上去给他抓似的。
“你是他的徒弟,我本来不想对你动手的,可是你不老实。”
苏君霜费力的挣扎迎来的是君临一拳捣在了他的小腹。
疼痛席卷过来苏君霜被打倒在地,他全身就像被碾成渣子一般,身体好似已经不属于他了。
“都够了吧。”君临无视了横七竖八躺在一旁被严重波及的妖神:“你想做的事情。”
恨长歌躺在雪里,哪怕是已经昏迷灵丝也还在缓缓散出来,恨长歌是个安静又不会表达的人,无论何时他只要卸下伪装合眼躺着就像极了单纯睡着。
君临将恨长歌抱起来,君临冷白的皮肤暴露在细雪中,他赤着脚在雪地上踏着无声的脚步在众人面前带着恨长歌一步步走进阴界之门,消失在风雪里。
除了风声就再也没有丝毫声响,君临走过的地方甚至都没有脚印,就仿佛他们的大阵完成了也没有任何外人来过。
“师尊,师尊!”褚修宁一点点爬到苏君霜身边:“你还好吗?”
“没事……”苏君霜望着君临消失的方向将褚修宁搂进怀里为他疗伤:“我打不过他。”
苏君霜的泪珠滴在褚修宁的伤口上,很疼。
褚修宁偶然扫过苏君霜白皙的脖颈心中莫名的泛起委屈,他紧紧的盯着苏君霜的脖子,唇颤了颤又毫无预兆的一口咬上去。
他到现在还在想着恨长歌的事情明明我就在他面前……
苏君霜吃痛将褚修宁抱的更紧了些:“对不起,师尊让宁儿伤心了。”
洁白的尾巴轻轻卷上褚修宁的手腕,柔软毛茸茸的触感让褚修宁越来越委屈,一切委屈和不甘都化作眼泪全都抹在苏君霜肩头。
“是师尊的错,师尊太自私了。”苏君霜轻拍这褚修宁的背,灵力已经将他身上的伤口催好了大半:“如果我不那么任性非要换什么身体,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师尊说的对,到此为止了……”
……
众人回到银杏山时激烈的打斗已经结束了,尸体与血迹早已被处理的一干二净。
白沐冷静的处理掉了所有打算入侵银杏山的人,就如同恨长歌说的,踏在银杏山边界的人都是敌人。
他们惧怕山内的力量不敢前进却又不甘离去。
“回来了。”白沐揉了揉苏君霜的脑袋安慰:“都能回来就好。”
“对不起,师尊他,我。”
白沐微笑着对苏君霜坐了个禁声的动作:“你们都能活着回来是长歌的心愿,长歌吉人只有天象,你什么都不用说。真的想关心不如去想想你自己的徒弟。”
褚修宁的身体在发高热,他躺在银杏山结界的灵泉中伤口的血被流水冲淡,脑袋上顶着深玉的水球。
褚修宁迷迷糊糊的将水球排掉,深玉不依不饶的给他换上一个新的。
“我要憋死了。”褚修宁虚弱的念叨又把水球往额头上推了推以防这个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水球贴在他脸上将他闷死。
“哼,小矫情。”深玉的小脑袋瓜无法理解褚修宁的做法,他执着的认为脸热就应该也泡进去。
“我累,你走唔!”褚修宁在水中翻了个身一不小心腿上一虚直接就跌进了水里。水不算深只比膝盖高些,可褚修宁一下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躺了进去他没力气爬起来。
他慌张的把手伸出水面摇晃心中默默祈祷有人发现他把他拉起来。深玉在那一瞬间也慌了,可它的力量不够没办法把泉水清空也捞不起褚修宁。
“怎么全进去了。”苏君霜及时赶到将褚修宁抱进怀里。
褚修宁还不能离开这片灵泉苏君霜就把他搂在怀中坐在水里陪他一起泡。
“师尊的尾巴都弄湿了。”褚修宁仗着自己身上有伤意识还有些模糊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在苏君霜身上摸这摸那:“还是这副身体摸着最好。”
苏君霜只当他是脑子糊涂了也不管他在做什么只是默默的抱着为他输送灵力,时不时还轻拍几下安抚。
“师尊说过自己会的可多了,那我以后可以每一个都玩一遍吗?”
“等你好了再说这些吧。”
“可是我现在就想。”褚修宁拉住苏君霜的一只手往身下去触碰:“现在就很想。”
“好。”苏君霜拢了拢被褚修宁扯松的衣服轻声答应着。
“师尊又想骗我。”
“没有的。”
褚修宁又往苏君霜怀里钻了钻肆无忌惮的将脸贴上苏君霜的胸膛。
皮肉细腻微凉是热气无法熏红的存在,温热的舌头在上方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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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君霜搂着褚修宁在灵泉中整整坐了一整日,褚修宁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好的方向好转。
次日清晨,褚修宁的灵源已经补足,下午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完好如初。
“师尊师尊,师尊!”活蹦乱跳的褚修宁跟在苏君霜背后叽叽喳喳:“晚上我要和师尊一起睡!”
“不行。”苏君霜干脆的拒绝,下一秒褚修宁就被门板拍伤了鼻子。
“师尊,我错了,我不该骗你。”褚修宁拍着门:“我一定好好反省,您就让我进去嘛。”
褚修宁嘴上说着会反省实则已经在考虑下次要编什么样的理由让苏君霜再疼疼他了。
“师尊,师尊~”褚修宁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坐在苏君霜门口装哭,低声的啜泣,还故意夹着嗓子装可怜:“师尊又不要我了……”
一个熟练的夹子面上再哭,心中则在得意的倒数。
苏君霜打开门无奈的把褚修宁放进来:“我没不要你。”
比预想晚了七声,看来还是有气在,我还得再努力着些。
褚修宁变本加厉的抱住苏君霜的腰肢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师尊,对不起,宁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就相信我好不好。”
苏君霜叹了口气将褚修宁轻轻挣开,他坐到床边拿着梳子和篦子交替的梳着尾巴上的长毛,诸葛狐狸对这条尾巴还是不够上心,好几处都打结打得死死的只能剪掉。
“我当然信你。”苏君霜将剪下来的狐毛撕开收集起来塞进一只狐狸布偶:“你当然会知道错了,可是挡不住你下次还敢啊。”
褚修宁尴尬的给了苏君霜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以前的招数已经不好使了,师尊都不相信眼泪了。
“这是给我的吗?”
“不是。”苏君霜将狐狸布偶的肚子缝起来:“这是给兰澈的。”
“那我的呢!”褚修宁脑子里闪过梦兰澈对苏君霜撒娇时的模样,他就学着梦兰澈的样子跪爬在苏君霜膝头用满是期待的眼神去看苏君霜。
苏君霜揉了揉褚修宁的脑袋:“兰澈的眼睛比你大多了。”
褚修宁瘪了瘪嘴,这招也不好使。
苏君霜看着褚修宁不服气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兰澈也快成年了,我的味道能让他在难受的时候舒服些,你已经把我抢到手了难道还要和他争一个布偶吗?”
“我也是没办法。”苏君霜叹了口气:“我欠的债太多了,总是要还回去的。兰澈是轻狼,注定不能拥有子嗣,没有权利的诱惑儿媳不好找。”
“那就给他送个人类过去,就像琉璃那样的。”褚修宁趴在苏君霜膝头轻声嘟囔:“他又不会一瞬间就长大,玉琉璃命短不怕养出感情来又听话。”
“乱说话。”苏君霜敲了褚修宁的头顶一下:“在凡间这些年净是学了些没用又气人的。”
“徒儿言错,言错,师尊别气嘛。”
——
魔宫的昏暗让每一处光亮都显得弥足珍贵,恨长歌在灵泉水中泡着,那是人间运过来的东西,冥府里不会有。
恨长歌勾了勾颈上被体温捂热的金属禁制将整个身子都泡进去,不知过了多久,有魔族的宫人进来伺候灯火刚刚点亮就发现人不见了,噼里啪啦一通托盘掉落的声音将恨长歌吵醒。
宫人慌张的几乎哭出来,若是被君临知道一个灵力全无的鬼族就这么消失了她们下场何止惨烈,会生不如死吧。
“在的。”恨长歌从水中站起来淡漠的抬眼去瞧,这些面如死灰的宫人模样都是一等一清净,没有魔族常见的妖娆劲应当是专门挑选的:“吾暂时不会走,别哭了。”
恨长歌被她们侍奉着将衣裳穿好,衣料也都是冥府不常见的东西,可以看出制作它的人已经竭力去仿造祭袍的模样了。
宫人还在瑟瑟发抖,她们其中有一半的人看着还像是孩子,恨长歌揉了揉距离他最近的孩子:“你很害怕吾?”
那个被恨长歌摸头的孩子胆怯的点着头,生怕动作大些就会惹对方不悦似的。
“害怕的话就都退下吧,吾并不需要你们陪着,也不想有人打扰。”
几只小魔优先退了出去,年纪大些的垫底处理好洗过的泉水关门。
恨长歌看着空荡荡除了床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的房间,房顶很高,一条床幔从顶上垂下来包裹住了整张大床。
“自欺欺人。”恨长歌看着这些布置就觉得可笑,君临把所有东西都搬空了又能如何?恨长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
空旷的室内声音在一次次的反弹中被放大,甚至有些空灵的回声。恨长歌解下大袍没有丝毫顾及的躺上去将被子盖好,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睡着,毫无压力的样子。
魔宫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恨长歌被一阵开门声吵醒,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君临。恨长歌只是默默的躺着懒得去看君临的任何表情。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睡了?”君临趴到恨长歌的耳边:“你为什么不等我,我真的好想你,你喜欢人间,可为什么不能等我一起去陪你逛呢。我好不容易才能立刻冥府……你就是个混蛋。”
“好吵。”恨长歌睁开眼睛又再次合上了,他还是不想直视君临。
君临见他醒了一把将其抱住:“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逃跑了。”
恨长歌冷脸将君临推开:“吾很早就说过你认错了,清歌早就陨落了。”
“不,不是!”君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到:“你就是清歌,长得一模一样连灵力都是一样的。”
恨长歌不搭理他,或许也正因如此君临的情绪是稳定着的,他自顾自的说:“你还记得吗?三千多年前我们就在这里成的亲,你的声音就在房间里打转,好听极了。”
“你还记得忘川花海吗?就是在那里我们第一次遇见,也是在那里你把自己交给我,我向你求嫁,你理理我好不好,就看在我等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君临一下下的在恨长歌脖颈轻吻:“理理我吧,清歌,清歌。”
恨长歌的灵力与力气都被禁制束缚着,哪怕是多走几步都会让他困乏他才懒得去处理君临手脚皆不老实的事情。
“清歌,别背对着我好不好。”君临摸索着解开恨长歌身上的衣物:“陪我做些亲密的事情好不好,我,真的很馋你。”
“禁制不是套在你脖子上,你想报复也让吾换个体面些的死法。”鬼身本就为灵,恨长歌被束缚着的身体可经不起任何折腾,或许一不小心摔碎了散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