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不分,通宵达旦?可有此事?”
宁国侯拧着眉,话锋转向在一侧食着冰饮的女儿。
宴席一直吃到下半夜,他才能得以脱身。走到宫门处就见着了府上的家丁。
家丁焦急万分,说是楚白春让楚晴晴给抓走了生死未卜。
这才快马加鞭赶回,罚这楚晴晴跪在烈日下受苦。
经过反转再反转,前后始末已经清晰无比,最后的错还是在楚晴晴这,那他就不用顾及荣昌大长公主那边了,直接按家规办了便是。
“主君,楚晴晴就是个妖孽。自上次她神神叨叨地撞向那老槐树,整个人就越来越不正常。主母这病,说不定就是她下的什么毒。”
不得不说,章妈妈在节奏上把握的很到位,直接补刀要害。
若是眼神能杀死人,楚晴晴早就把章妈妈这搅屎棍给戳穿无数次了。
“女儿没有。父亲大可问府中管事,女儿已三月有余未出过侯府。”
“她说谎,前几日还瞧见她出门嘞!”
不知名家丁率先击破她的谎言。
“女儿还未说完,那日女儿实在是憋得慌,出府散散心。去了茶楼听书,还去了临街的一些铺子买些把玩物件,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沿街询问。”
宁国侯捏着小胡子思来想去,随后叫来身边的总管家,附耳几句。总管家便离去。
看来是去查她所说是否属实。
三刻钟后,总管家回来了,低着头跟宁国侯耳边嘀咕着。
嘀咕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知了声就是知了声,楚白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似是有一团什么在人群中凝结,跟随着宁国侯凝重的神情,越变越黑。
天空也恰好在这时暗了下来,大片的白云从头顶上飘过。
在楚晴晴不需要的时候。
气氛严肃且阴森。
“楚晴晴!”
等总管家说完,宁国侯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好好的木头扶手碎成了渣渣。
“本侯以为,你不过是在为这些年家里人冷落你心生怨气,才到处使坏,想引起大家对你的注意。没想到你会任性到这地步,一言不合就拆人家茶楼。”
宁国侯听完总管家的汇报,小胡子差点让他揪掉了。
周围人说,那日确实见到了楚晴晴了,在楼上听了好几个时辰,后面听到了嘈杂声,似是楚晴晴跟说书先生意见不合,深更半夜的把楼给拆了。
好啊好!他真是祖上积德生了这么个能作的好女儿!
好啊好!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楚晴晴八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成了土木女,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夜能拆一座房。
还是在没有人手和挖掘机的前提下。
一个只会吃,生活费全靠直播低保的废宅……
居然成了专业拆迁队,这要让老家的人知道了,肯定上赶着给她说媒呢。
她老家那的人,就喜欢这种务实勤快的人。
“不是,父亲这种话您也信?一夜之间荡平一座楼,这么鬼扯的话三岁小孩都不信啊!”
对哦,好像是的哦!
宁国侯恍然大悟状。
“真是女儿荡平的这座楼,不得要有人手?”
楚晴晴急中生智,思路清晰。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却不能说出口。
况且这理由找的也很恰当。
她一个不受宠的侯府大小姐,身边就没个正经伺候她的人,带回来的四个女仆还是老祖母疼惜她赏赐的。
谁能调动那么多人,可想而知。
推理思考中,众人的眼光聚集到了楚白春身上,连同覃氏在内。全员半信半疑。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就不爱听说书……”
楚白春赶紧摇摆双手,表示不是她。
对哦,好像是的哦!
宁国侯再恍然大悟状。
白春这个女儿他是再了解不过的啦,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会有兴趣去听说书呢,那会是谁呢?
“父亲,女儿认为这应该另有其人。眼下的证据很明显,女儿并未做有害庶母之事,下毒更是无稽之谈。大不了搜便是了。”
楚晴晴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心中坦荡。
没做就是没做,她是不会屈打成招的。
【可是主人,刚才你认错了啊!】
锅仔听到了她的心声,在神识里跟她交流起来。
【你看错了,那不是,也不可能是我。我肯定是被AI夺舍了,就说你们这系统邪乎,也不知道手续齐全没有,就开张营业了。】
本来就是,她现在越来越怀疑身上的这个系统,八成是个什么找的代工做的试运营的产品。
随机找个人,再随机发放个系统,助人成神。她这样的体质自带欧非不守恒定律的,却被黑锅给砸中。
送个bUFF还是测试版,笑死人了。
“爹爹~”
楚白春在她的老父亲里看到对楚晴晴说法的认可,她慌了。
真要放过楚晴晴,自己不就被白挨几顿打了吗?
她哪吃过这种亏啊!
楚白春跪在她老父亲的跟前,苦哈哈的摇晃着他的大腿,企图唤醒在他心底的深沉父爱,企图打倒楚晴晴这邪恶势力。
奈何,宁国侯只觉得腿上有个重物一样的东西,坠着他发慌不说,还使劲朝不同方向摇晃。
“楚白春!”
他烦了,他怒了!
一夜未睡,回来还要收拾后院的这些破事,他头疼欲裂。
宁国侯好像也明白了,楚晴晴当时撞树,是不是因为被这二人烦的不行,才自寻短见的。
那还好没死掉,要是死了。
别说公主府了,皇帝老子来了,他都跑不脱。
“白春,够了!你娘为你操劳了半辈子,就你这么个女儿。再过几月,你也要嫁入柳家成为他妇。能陪在你娘身边的时日无多了,多陪陪她吧,也懂事些。”
宁国侯最终还是忍住了愤怒,弯下腰来,倾尽温柔同身边的女儿说道。
这温馨的亲子场面,又让楚晴晴酸得一塌糊涂了。
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没见过。
所见全在电视剧里,在书里,在别人的世界里。
真摆在她面前时,心理莫名其妙的榨出了许多酸楚,在胃里,在全身各处。
全都不得劲。
这就是父爱吗?
好羡慕楚白春,有这样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