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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花第一次提着一保温壶的青菜汤来了医院。祁母一脸诧异的问她是谁?王梅花开口即王炸:“我是你儿媳妇娘家保姆,他们两口子上班赚钱去了。以后都是我来送饭!老太太,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妹子!惠惠,嗯!就是你儿媳妇都叫我王姨!老太太太!吃饭吧?”

祁母只坐了起来看着王梅花,看她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放好,打开保温壶就准备给她拿出来饭菜。祁母端着架子说:“你不会先搓个毛巾给我擦擦手?”

王梅花双手抱臂:“老太太,你有手有脚的,去厕所自己洗呗!真当自己是我的什么人了?我拿得是你媳妇娘家的工资,你儿子都不敢使唤我!你算是哪根葱?”

祁母瞪了一眼王梅花,自己下床洗手上厕所去了。她出来的时候,王梅花把东西的得拿出来了,看着青菜汤,白豆腐,一碗白米饭。她很想发脾气:“怎么这么清淡?昨天还是排骨汤呢!”

王梅花笑着说:“老太太,医生说了以后你就得这么吃,萝卜白菜豆腐,不然你的心脏病养不好!前几天医生也没有说,就说要清淡,又是排骨汤又是鸡汤的。今天医生给写了食谱,你看看!你可以不能大鱼大肉的吃了!你不识字啊?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这样了!”

祁母很生气:“我儿子呢?叫他来送饭!或者我儿媳妇也行!”

王梅花说话不轻不重:“老太太!别折腾你儿子了。当初你要给小儿子找工作,还要娶小儿媳妇。把他卖给一家只有白痴女儿的人家做上门女婿。他不答应你就把他赶走了,逼着他把工作让给小儿子,让他写信给我们家的老二。借了五六百块钱才让他净身出户,签字画押的说以后各不相干!

那时候工资才二十几块钱一个月吧?你们偏心眼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家儿子好不容易才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我们家把闺女嫁给他,没少帮衬!你一生病就拖儿带女的来京城看病,这时候有二儿子了?前几年给他写过信吗?找过他吗?一听到他在京城有出息了,带着一家老小十几口子进京城啊!我也服了你们了!他不是你们亲生的啊!就这么霍霍?

一家子人没占到便宜,你就病了。住院费,会诊费,医生的出诊费,药费,我可告诉你花了上千了!老太太,你家儿子不吃不喝也得赚大半年呢!别说还有三个孙子要养活!我们家也心善,又搭人情又搭钱,可你还不惜好!

要你儿子儿媳来伺候,别说家里三个孩子呢?就说他们不上班了?不赚钱了?别说你儿子是运输公司的经理!去打听打听,谁家有钱开运输公司啊?那是国营单位!他就是个领导也不可能不上班吧?你媳妇赚钱多,可也不能没有底线吧?一家老小最好都靠着他们俩吃喝拉撒就好?

我告诉你,你也听好了!以后饭菜我来送,按照这个食谱来,养好身体早出院!你也没有个公费医疗报销,一天十来块钱的费用,你都不能心疼一下二儿子,让你家大儿子三儿子,还有大孙子和两个女儿都汇点钱来?这可是救命的?他们一拍屁股走人了!我们家姑爷倒了霉!你们都收了那么多的赡养费了,看病还是他!这羊毛也不能紧可着一只羊薅吧?”

祁母觉得自己吃不下饭了,周围的人鄙夷的眼光就快让她发疯了。可她没法回嘴,王梅花没有一句谎话,可怎么就是觉得不对呢?

祁母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王梅花说话太快了,她才没有接上话。等她酝酿好了准备再战,下午王梅花一摇一摆的来了。

祁母开口道:“怎么又是你,我儿子媳妇没下班吗?带着孩子们来吧?我都想他们了!”

王梅花挑眉看了一眼祁母,笑着说:“他们俩请客吃饭去了,又得花钱!你说你这场病花了多少钱了?早上那医生要请,拐弯抹角的牵线搭桥的人也要请,这可都是人情世故,你们小县城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些吗?

巧了,刚才我来的时候,三个孩子还说要来看看他们的奶奶长什么样子?有十年了吧?你家孙子孙女都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拖家带口的,十来个人。面都没有见上,你们也没有问。我猜你都不知道姑爷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吧?进京城来空着手,见面礼都没有给孙子孙女。还想他们了!明天星期天,我全带来,你记得补见面礼。好歹能回点本了!”

祁母身无分文,一听要见面礼,忙说:“不用了,我这病怕吵!等我出院了回家见吧!让他们来了吵到别人也不好?”

王梅花没有接这话,晚上送的是一个馒头和小米粥,祁母没滋没味的吃着,心想等明天祁进来了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来的还是王梅花,老太太不高兴了:“不是说星期天休息吗?怎么又是你?”

王梅花又是可有可无的态度:“老太太,我今天中午没有办法来,这是早饭,午饭我叫了护士给你送饭堂里的。昨天晚上你家儿子喝醉了,今天中午还得去一趟领导家。为了请假答应给人家做蜂窝煤呢!你以为城里这么好混吗?请假要扣工资的!领导不高兴还不给批呢?你不懂,旁边写这几位都在点头呢!他们懂!我还得帮忙带三个孩子呢?中午你凑合凑合得了吧!”

祁母还没有说话,王梅花走了。第二张病床上的病人说话了:“老太太,别折腾了,我们这都这样。求人办事就得巴结巴结,领导让你儿子去做蜂窝煤那是拿他当自己人。你家不是这里的?我们这家家户户冬天之前都得自己做蜂窝煤,煤店里要多几分钱一个呢!就是累了点,估计今天一天都完成不了!你家儿子可真的孝顺!”

祁母看着大家都在点头,只能默不作声。中午护士给打了饭菜,味道不好,祁母本来以为下午可以吃好点。结果王梅花没有来,护士又打了食堂的饭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