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蕴很快就把所有铺子的人跟账本,全都带到了府衙,一群人浩浩荡荡几十人,一下子就引起了大街上百姓们的注意。
他们还把江氏商行里摆放的花瓶、屏风还有珊瑚等,都带了过来;这使得百姓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云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听说这个江氏商行侵吞了云大小姐商铺的东西。”
“这江氏商行怎么那么缺德?”
“江氏商行?怎么那么熟悉?”
“确实好像在哪听过?”
“这云相府的继室好像就叫江氏?”
“不是吧,好像真的是啊!”
“那不就是自己人吗?何必闹开来?”
“你说的真轻巧,要真是自家人,云大小姐就不会把人都抓来,镇国侯府也不缺这点钱。”
百姓们跟着云蕴一行人,一路来到了京兆尹府衙门前,一边讨论一边看热闹。
就在大家讨论激烈的时候,江氏商行的负责人,江氏的哥哥,也还有江氏的侄子们,全都被衙役带了过来。
京兆府尹是白将军府的遗孤,白舸,今年也才18岁,皇上看到白将军全府忠烈,就剩这一混账小子,就想多帮扶一下,也算是帮白将军照顾他的后代了。
这白舸虽然以前也很混,跟云蕴一样,是京城双绝啊,一男一女,把这京城打得天翻地覆的,两人以前可是好友来的,做什么都有秦老侯爷撑腰。
后来秦阳回京,便开始为他们收拾残局,他们两个更加猖狂了,美其名曰行侠仗义,搅得所有官员都告御状了。
年前,皇上真的被官员说的没办法了,刚好京兆尹升迁了,他就想出这个主意,任命白舸为新一任京兆尹。
从此白舸就洗心革面,光明正大的为民请命,并且还查处了几个大案子,得到了百姓的认可,也得到了皇上的赞赏。
这不,他看到了云蕴,简直就像看到了老战友一样,笑盈盈地问:“蕴儿,秦大哥,你们怎么来这。”
“咳咳,白大人,现在是公堂之上,咱们公事公办。”云蕴似笑非笑的提醒他。
白舸傻呵呵笑了,摸了摸头,才收敛了,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
衙役站在两旁,拄着执法棍:“威武......”
“堂下何人,因何事,状告何人。”白舸又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大声问。
云蕴向白舸行了一个礼,才缓缓道来:“大人,臣女乃云相爷女儿云蕴,今日带丫鬟巡铺,欲收回亡母的嫁妆铺子。”
“结果发现这些铺子的掌柜伙计,居然串通外人,把铺子里的货物,全都搬到江氏商行去,自己卖的货却全是以次充好的。”
云蕴一说完,围在衙门门口的百姓,一片哗然。
“怪不得云大小姐如此劳师动众啊!这些掌柜伙计真是活该。”
“没想到江氏商行如此缺德啊!”
“江氏商行不就是云相爷继夫人娘家吗?”
“该不会是继夫人想把原配夫人的嫁妆都私吞了吧?”
就这样,各种阴谋论就出来,说江氏表里不一啊,联合娘家人侵吞原夫人嫁妆。
待这些人说得差不多了,白舸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安静!”
“云蕴,你继续说。”
云蕴行了个礼,又继续缓缓道来:“臣女一看到这样的境况,就把这些伙计都抓起来了,谁料他们都说是江家亲戚。”
“为了证明我家大娘子是无辜的,所以我才把他们都抓过来,让大人断定。”
云蕴把话说的好听,百姓纷纷对她改观了,甚至还说她是个好女儿。
“云大小姐是个好的,竟然还想为继母脱罪啊!”
“哎呀,大小姐这是以德报怨啊!”
“实在是女子中的典范啊!”
白舸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吩咐道:“来人,把江氏商行的人带过来!”
就这样,江家的众人就被带到了白舸前面跪着。
“大人啊,冤枉啊,我们的货都是正常进货的啊!”
“是啊,大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江家父子三人不断磕头求情。
云蕴早就知道他们会狡辩,跟秦阳对视了一眼,秦阳走上前来:“大人,这些都是这八家铺子的账本与总账,请大人查看。”
“大人,这些账本小女子都看了,每一家铺子,一年至少有两千两银子不知所踪,八家铺子十六年来,至少有二十二万四千两不知踪影。”云蕴把她今天算的帐报了出来。
衙门外的人又是一阵哗然,二十几万两,那是老百姓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大人,您可以核对一下江氏商行的总账,就知道这笔钱是不是去了他们那里了。”云蕴满脸忧伤的请求道。
白舸向师爷点了点头,师爷马上让衙役当场把江氏商行的账本拿了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很快,师爷就把账算清了。
“启禀大人,江氏商行这14年来,一共有二十六万的账,是莫名多出来的。”师爷很快就把算出来的结果禀告出来。
“这么多,这江氏一家真是可恶。”
“就是啊,亏空原夫人的嫁妆,很有可能还虐待了原夫人的女儿。”
“对对对,如果云大小姐不是自小受到迫害,也不会变得那么彪悍。”
“是啊,云二小姐教养的多好,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会很好对待。”
云蕴听到外面的人议论,也很配合,脸上的表情变得哀伤了起来。
“肃静,江老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白舸给他们一个辩白的机会。
江老板马上就大喊冤枉:“大人,这二十六万两是我娘子贴进来的啊,之所以没登记,是因为都是自家人的钱,就不必分清楚。”
云蕴知道他们肯定会这么说,她直接就问:“先不说这二十六万两的来源如何。”
“我问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货是你们正常进的?”
江氏一家也不慌,他们十几年来都这样获利,肯定是有充足准备的,江氏的哥哥连忙让管家把货单拿上来:“当然有,我们有货单,上面还有商行的印章。”
呵呵,掉进坑里了。
云蕴狡猾的笑了:“货单上写着,货都是从江南的温氏布行进的,跟我们秦家的货源是一样的哦。”
“大人,臣女认为,大可对比一下印章,看看是否都是一致的。”
白舸觉得可行,向师爷点了点头,师爷拿出秦家铺子的进货单,跟江氏的进货单对比了一下,才对白舸说。
“启禀大人,印章是一样的。”
云蕴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身为公估师的她,早就知道,印章造假是最基本的。
她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向秦阳笑了笑,一副你快看、我猜对了的样子。
秦阳嘴角勾起,可不是嘛,机灵鬼。想到这,他走了出来,施施然的说:“大人,本世子来府衙时,刚好遇到了温氏布行的掌柜,把他也带来了。”
白舸笑了,果然秦大哥就是不一样,总是那么聪明,拍了一下惊堂木:“请温氏布行掌柜上来。”
话音刚下,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向白舸行了一个礼:“大人,草民乃是温氏布行的掌柜,这本是本布行的账目,请大人过目。”
白舸向师爷点了点头,师爷走了下去,把账本拿了上来,仔细查看。
温氏布行掌柜继续说:“大人,江氏从未从我们这进货,他的进货单是伪造的;而每日从我们这进货的,只有秦家商铺。”
“他们进货量大,每日都会进一批,所以他们的价格折扣力度比较大。”
“账单上都清楚登记的。”
闻言,白舸又看了一下师爷,师爷点了点头:“大人,情况属实,确实如温氏商行的掌柜说的那样。”
白舸生气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江氏商行,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江氏的哥哥跟侄子们立马求饶:“大人饶命啊,定是伙计拿错单了,这货是从其他商行进货的。”
“是啊大人,草民都记错了,货不是从温氏布行进的。”
还在狡辩,云蕴可不会任由他们:“人赃俱获,还想狡辩,从我们秦家铺子送过去的东西,还在你们那些院子里面,上面都还盖着温氏的印章。”
温氏布行的掌柜也点头:“大人,我们温氏布行的布匹,会在上面多盖一层白色布保护布匹,外层上都会盖上温氏布行的印章。”
江氏父子大惊,货都是管家处理的,他们从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啊!
江氏的侄子还想说狡辩什么,云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大人,我们还从江氏商行带来了三个花瓶、一对珊瑚摆件还有一副檀木屏风,这些都是我娘亲当年的嫁妆,都是在官府有登记的。”
说完之后,云蕴假装很伤心,抹了一把眼泪,可脸上却依然坚毅果敢,让百姓们看了都觉得可怜。
“定是江氏偷拿原配的嫁妆送出去给她娘家了。”
“这江氏实在太可恶了,居然真的把原配夫人的物件都送给自己的哥哥。”
“就是啊,果然这继母都不是好东西。”
“居然还贪墨原配夫人铺子的货,这样的损事都能做得出......”
围观的百姓又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