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盛勇没有顾及魏盛云嫡长女的身份直接转身离开。
而在他离开后,镇西侯的那些妾室在犹豫了一会后,轻轻对着魏盛云一拜,随后竟也都起身离开。
见此,魏盛云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最后只好看向了那依旧哭泣的魏盛欣,喝道:“哭,哭,就知道哭!当初父亲那般疼爱你,现在你就知道以哭来报答他吗?”
“好,你们都怕死是吧!那有些事情我便自己做,待日后我和夫君再次打回梁州城,届时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去祭拜父亲!”
说罢,魏盛云便愤恨的撤掉了身上的孝衣,冷着脸就要走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魏盛欣突然转身开口道:“姐,梁州城如今防守森严你要如何出去?就算你能出去并联系上了姐夫,甚至是能够反攻回来,那届时这西境是姓廖还是姓魏?”
魏盛云一愣,停住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道:“有什么关系吗?至少日后我们依旧可以在这西境享受荣华富贵!”
“那是你,不是我们!更何况到时候你也未必会有这个福命!”魏盛欣突然道。
“你什么意思?”魏盛云转身,一脸的愠怒。
“彤儿是女儿身,当年父亲就是因为母亲迟迟未能生育这才纳了妾室生了大哥。而姐夫……父亲在世时他不敢有那个心思,可如今父亲不在了,你说他日后会不会有那个心思?”
魏盛欣转身看着魏盛云道。
魏盛云一愣,随后脸上便多了几分难堪之色,可随后她还是倔强道:“就算是他纳了妾,我依旧是他的正妻,母亲不就是如此吗?更何况我又不是一辈子只能生女儿!”
“是,父亲虽然纳了很多妾室可她们依旧无法动摇母亲的地位,可是你现在还能和母亲比吗?”
“别忘了,父亲已经不在了,而小弟也不在了!而没了母族撑腰的正室又能分得几分宠爱?”
“再者,你就那么自信姐夫能够成功的再次夺下西境?就算他成功了,可是他又以什么名义占据西境?”
“他终究不是叶千尘!”
“叶千尘如今势大,纵使他杀了父亲抢占了西境露出了不臣之心,朝廷都不会也不敢派兵讨伐,可是姐夫能吗?”
“西境四州终究还是大秦的疆土,而姐夫他日后若想坐镇西境唯有得到朝廷的册封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可如今朝廷是齐王做主,他还会让镇西侯的女婿继续做这西境之主吗?”
“届时,朝廷若真的让他做出选择的话,你觉得他是会选择你还是会选择功名利禄?”
“再者,我镇西军如今已经成了残兵败将,倘若姐夫再与叶千尘拼杀一场,到时候若是让朝廷钻了空子趁机渔翁得利,那我们还会有活路吗?”
看着魏盛云,魏盛欣流转眼泪认真的问道。
魏盛云愣住了,下一刻心里猛的就慌了,忍不住道:“你,你……”
“怎么,也很意外吧?和大哥一样,我只是性子弱,但并不傻!论年纪我比没小多少,可至今都未出阁并非是父亲疼爱我,而是我不想嫁罢了!”
“常云霆人不错,在长安城那些贵公子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可他依旧不是我喜欢的人!虽然他出身英国公府,可正是因为如此我就越不想嫁,因为这门婚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段良缘!”
魏盛欣道。
“不是良缘?嫁到镇国公府难道还不算良缘?你知不知这等好事,多少闺中少女做梦都梦不到!”
“怎么,你难道嫌弃常云霆不是嫡长子?可他就算不是嫡长子却也是嫡出,日后总能得一个郡侯爵位的!”
魏盛云疑惑道。
魏盛欣摇了摇头,道:“姐,我镇西侯府已经与镇国公府联姻,更算是皇亲国戚,倘若再与英国公府也联姻,那日后我魏家到底是该称臣还是该称君?”
“帝心难测啊!而这也是父亲默认我任性不嫁的原因!因为他也怕,怕和当年的叶昭一样,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战死!”
“叶昭?他是贪功冒进中了北蛮人的埋伏,如何能说是死的莫名其妙?”魏盛云眉头一皱,说道。
“呵呵,这等愚弄天下的话你也信?叶昭的死倘若真的是那般简单,那他叶千尘这些年又何须这般处心积虑?”
“凭他的出身,就算他真的是个废物是个白痴,怕也能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吧!”
“姐,大哥说的对,我们如今没死已经是万幸了,切莫再做傻事激怒他了,否则他新账旧账一起算,我们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
魏盛欣道。
“新账旧账?魏盛欣,是他叶千尘杀了父亲杀了小弟,该算账的是我们而不是他!”
突然,魏盛云大喝道。
“姐,你还不明白吗?当年火邪岭的事情,父亲是真的参与了!如今叶千尘没有杀我们的的确确是他仁至义尽了!”
听着魏盛云的话,魏盛欣也忍不住激动的大喝道。
“是又如何?他叶昭终究不是死在父亲的手里,可父亲却实实在在的死在了他叶千尘的手里!”
“魏盛欣,我知道你!你看不上常云霆,那是因为在你眼里像叶千尘这样的人才更能配得上你!可是你别忘了,他现在是你的仇人,是你的杀父杀弟的仇人!”
“父亲和小弟还是手软了,他们就应该趁着当年叶千尘痴傻之际直接不顾一切的将他杀了,如此便不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盛欣,我不管你和母亲怎么想,反正我不会看着仇人高高在上而我等屈辱跪拜!”
“倘若有一天终究要死,我魏盛云宁可死在这梁州城的城头,或者像父亲和小弟一样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日后苟且一生最后死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
“我镇西侯府坐镇西境二十多年,又岂是他叶千尘说覆灭就覆灭,说驱逐就驱逐的!”
话落,魏盛云直接愤恨的转身。
“姐,你不惜死,难道你要看着一门上下也都惨死吗?他们中可有许多人还都是稚童啊!”
见魏盛云根本不听劝,魏盛欣不由的大喊道。
“稚童又如何,只要他们姓魏就不该苟且偷生!父亲和小弟是站着死的,作为他们的血脉亲族那就不应该也不能跪着活!”
“父亲可是名震天下的镇西侯啊!我们纵使是败了,也不应该那般轻易的低头!”
魏盛云道,说完她就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