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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用,谢谢。”

一名汉子回应。

嗯?

汉子猛然惊觉,环顾周围。

除了自己和地上躺着的一个。

周围还有五个矮身蹲在地上,小心谨慎。

一共是七个。

那这头顶上飘来的声音,又是谁的?

那人顿时生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仿佛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出发,风驰电掣一路窜到头顶。

众人抬头一看,一张英俊的笑脸出现在他们上方,但这和煦的微笑反而让人心中一凉。

那是魔鬼的微笑。

一个汉子眼睛圆睁,想要大喊。

但他顿觉眼前一黑,唐郁已经跃至身前,出手如电,一把将他的呼喊硬生生掐断:

“打扰别人睡觉,可不好。”

唐郁手掌微微用力,嘎巴一声,大汉的脖子被轻易扭断。

他微微侧头看向僵立在原地的几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豪光。

几个汉子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对视。

不约而同。

拼尽全身力气扑出,分散向走廊四方窜去。

唐郁嘿然一笑。

身形仿佛一瞬间变得模糊,如水波般荡漾开,刹那间,一化为六。

凤舞六幻!

五道幻影如离弦之箭,向着四散奔逃的汉子,电射而出,瞬息而至。

还有一道则留在原地。

咔的一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五道幻影如流云般,转瞬间,依次飘然回归到原地那道身影之上。

咚咚几声闷响,几个汉子全都倒在地上,唐郁耳边传来一阵因果点到账的通知。

谋人性命,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唐郁一把将地上昏迷不醒的大汉拎了起来,拖进屋子里。

这个大汉运气很好。

竹筒里用的是迷烟,而不是毒药,不然唐郁还要再留一个其他活口。

走廊里有恢复了寂静,但是暗地里,被惊醒的访客却很难再安然入睡。

一名小二鬼头鬼脑地从餐室方向探出头来,发现打斗已经结束,朝着身后一摆手:

“快,手脚麻利点儿。”

随着小二低声呼喝,十来个魁梧的青衣汉子走出来,将走廊上的尸体,轻手轻脚地搬走。

“速度快一些,都扔到江里去,不要耽搁大家休息。”小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既寻常,又不寻常。

寻常的是。

他常年在江上跑船,碰到江湖人打打杀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死的人,通常都是丢到江里喂鱼,免得在船上留下痕迹,非常方便。

不寻常的是。

唐郁这个杀胚是被全江湖都盯着的对象,这才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

船上都已经死了七个了…

咚!

一道身影从唐郁的房间里被扔了出来,脖子扭曲,也已经是一命呜呼。

呃,小二叹息一声。

“八个了…”

往后可还有好几天的水程,这可怎么熬呀…

小二苦着一张脸,含泪摆摆手,让青衣大汉把唐郁扔出来的最后一具尸体清理掉。

唐郁弄醒那个汉子问过了。

没有主谋,就是几人看悬赏,听了消息,想拿了唐郁,夺天书,换赏钱!

唐郁瞬间兴致缺缺,随手送他去见他的兄弟,然后洗漱上床,睡觉。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的无眠之夜。

但唐郁不在此列。

在微微摇曳的船只上,唐郁睡得很香,好似坠入了遥远记忆中的摇篮、故乡。

第二天一早。

锦袍公子走出房门,顶着两个略微发青的黑眼圈,他咚咚敲了敲旁边的房门。

“小妹,起来吃早饭。”

“我,不起…”

一声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锦袍公子听得不大真切,便将耳朵使劲贴在门上,朗声说道:

“不行,不吃晚饭可以,早餐一定要吃!”

少女的声音有些被点燃了,她不耐烦地说道:“我困死了,我要补觉,不吃不吃!”

锦袍公子眉头一挑,拿出了当兄长的威严,哐哐哐地敲门:

“不行,若是你不吃早餐。”

“我就去告诉父亲!”

这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没过了多久,砰的一声。

房门洞开。

一个身着粉色绣花锦衣的少女,顶着一对熊猫眼,气鼓鼓地叉着腰。

“司言,你混蛋,竟然拿父亲威胁我!”

锦袍公子讪讪一笑。

指着少女的黑眼圈,转移话题说道:

“嘿,你也没睡好。”

名为司语的少女闻言更加来气,两个腮帮子鼓起来,像一只小河豚:

“还不是怪那个,唐郁!”

“大晚上在走廊打打杀杀,让人睡不好觉。”

司语和司言沿着走廊,向餐室走去。

“邹老呢?”

思言指了指餐室的阴影角落,一名老者正站在窗边,向外眺望着。

思言让邹老先来帮他们占个昨天的位子,只是不知他立在窗边看什么?

司语好奇问道:

“邹老,您瞧什么呢?”

邹老瞧见两人到来,微微躬身:

“少爷,小姐。”

“在看,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

司言和司语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邹老说的是谁?

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有八个人被其所杀,虽说都是对方咎由自取。

但是其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杀性浓重如墨,是个不折不扣的杀胚。

两人也因此对唐郁,更加好奇。

因为有唐郁在,这一趟行船的旅程绝对不会无聊,而且必定是精彩纷呈。

两人走到窗边。

顺着邹老的目光,沿着甲板眺望而去。

现在时间还很早,甲板上人不多。

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正负手站在甲板船头,身姿挺拔,犹如一根笔直的标枪。

朝阳刚刚从东方升起,璀璨的阳光洒下,唐郁整个人都沐浴在金色的朝晖之中。

司语揉了揉眼睛,她仿佛看到璀璨的晨曦,经过唐郁的身边之时发生了扭曲。

“邹老,他在干什么呀?”

邹老目光凝重,郑重其事地说道:

“他在借助朝阳蓬勃活力之意,搬运气血,锤炼肉身,他已经能够凭借肉身感受自然之意。”

“你们看,晨曦穿过他的周身会有轻微的扭曲,犹如一个个细小的漩涡。

那是因为他周身的天地元气已完全被其统御,所以阳光穿过时候,会发生一定偏移。”

“这是肉身先天的境界。”

邹老叹息一声:

“昨天,是我小瞧他了。”

能得一位先天圆满的强者如此评价,司言和司语闻言,面露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