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天越来越冷了 ,还不到五点就黑压压的一片 ,裹着黄沙的大风把街道上的行人撵的干干净净 。
四合院, 中院凉亭处特意立了两根竹竿子,上面接了两个大瓦数电灯泡。
全院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 ,除了 几岁的小娃子们躲在家里暖和,剩下的大人们全都等在这 了。
小一百口子坐在带来的马扎、板凳上 ,揣着手缩着脖扎着脑袋等着讲话 。
在三位大爷阴沉的目光注视下气氛很是压抑 , 没有一个交头接耳的 。
“一大爷 ,虎哥跑车出门了 ,娜嫂子回娘家了 ,除了他俩院里人都齐了 。 ”
二大爷家的俩公子 ,院里院外的跑了半天 ,挨个通知 ,这时候弯着腰气喘吁吁 。
“王主任 ,人都到齐了 ,咱们开始吧 ?”
四方桌边上的一大爷挥挥手让两兄弟退下 ,扭头询问身边的街道办王主任 。
要是搁往常 ,易中海要是跟轰狗似的轰自己孩子 ,刘海中肯定是不干的 。
但这时候却和阎埠贵坐在桌子侧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
就因为今许长贵家打秦淮茹这事大了 ,上到局子下至街道传得沸沸扬扬的 。
街道办王主任的脸都快阴出水来了 ,胸脯子气的鼓鼓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下奶呢?
“嗯 ,开始吧 。”街道办主任王秋美环顾四周点头同意 ,看向抱着膀子靠在凉亭边抽烟的多闻:
“多闻同志 ,您是治安上的老前辈了 ,您先讲两句?”
“您客气 ,舞刀弄枪的我在行 ,这宣传思想教育我可不如您 ,您忙您的 ,我在这洗耳恭听 。”
多闻客气的拱手 ,这小子等的早就不耐烦了, 要不是医院里的秦淮茹要求调解 ,他早就撒丫子跑了 。
王秋美见多闻客气 ,他也不多劝 。
“天寒地冻的让大伙在这挨冻我也是万分抱歉 ,但是没有办法 ,谁叫咱们红星四合院在这一片街道里出了名了 。”
王秋美自嘲的语气说完 ,脸上猛的一变,拍桌子严肃道
:“咱们院一连两次恶劣的斗殴事件, 而且这一次殴打的对象居然还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女人 ,这是什么行为?邻家壁舍的住着 ,还有没有人性 ?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 ,你们三个身为院里的管事大爷 平常就是这么管事的?你们要给我个解释 。”
仨老头被老娘们给训的 低着脑袋也是一肚子气 。
“许家这一家子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鸟 。”
“这不是畜生嘛 ,就该拉出去枪毙 。”
三位管事大爷还没有说话 ,围着的邻居们可就群情激奋了 。
中午有亲眼目睹秦淮茹被打的老娘们 ,嘴巴跟棉裤腰似的早就给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
而且越传越邪乎 ,还有的说是秦淮茹怀的孩子是许长贵的 ,然后他媳妇气不过这才打了秦淮茹。
什么版本都有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
“大伙都静一静 。“
易中海起身抬手下压 ,外围的声音慢慢降了下来
:“我身为院里的一大爷 ,没有及时的调节好邻里间的矛盾 ,造成了这样严重的事件 ,给咱们院里、街道抹黑了, 责任在我 ,我做检讨 。”
易中海很诚恳的做完检讨 ,还没坐下 ,刘海中就站起来了 ,开口就是一个味 ,什么辜负了大家都期望 ,以后肯定记住这个教训 ,望大家监督 。
刘海中吧啦一大堆说完 ,紧接着阎埠贵站起来 ,这老小子是个文化人比较讲究 ,上来就先给对面的邻居们鞠了一躬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王秋美给打断了 。
“行了 ,检讨不是目的 ,是让你们怎么从这件事中取的教训 ,保证类似的事件不再发生 。”
被打断讲话的阎埠贵脸憋的通红 屁都不敢放一个 ,乖乖的坐在板凳上 。
王秋美起身抬手下压, 人群中的窃窃私议的声音慢慢降了下来 。
“这件事情的影响极其恶劣 ,风言风语传的是有点多 ,为了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咱们请区队的多闻同志给咱们讲一下事情的经过 。”
说完 ,这老娘们站起来 率先拍起巴掌来 。
有她这一带头 ,院里那个爷们敢干巴瞅着?全都鼓起掌来 。
“这傻老娘们事真多 。“
多闻心里暗骂 ,但这场面已经架起来了 ,不讲两句就多少显着脸大 。
多闻站起来挺正式的给院里爷们敬了个礼 ,然后打开文件袋, 也不废话。
“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 ,秦淮茹从轧钢厂回来 ,在门口碰见要去买菜的秦京茹,聊天中发现自家妹妹脸上被她婆婆打了一巴掌,身为娘家人一时气不过,便领着 去许家要个说法……”
多闻客观的讲完秦淮茹的笔录,院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般小声点议论起来。
“合这是这个事啊!我还以为秦淮茹是为了傻柱的事儿才去找许家打架去呢。”
“谁说不是呢,这老许他媳妇说话就是嘴臭,当面揭人短,谁不损她两句呀。”
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三位大爷也表态以后院里要加强法律和思想品德的学习。
并且在今后几天趁着晚上休息时间把院里大伙聚在一块,由他们给大伙开茶话会,在这个时间段里解决左邻右舍的家庭矛盾。
并且一再保证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秦淮茹受了点惊吓,目前在医院静养,她表示远亲不如近邻,也不想两家亲戚的关系闹僵,不要求你们赔偿医药费,只是希望你们能在傻柱的谅解书上签字,许长贵你们家是什么意见?”
会议接近尾声,多闻也把来意说明了。
木桌前面,挨了半天批的许长贵明白自己家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要是还扯着不放可就容易犯众怒了。
黑着脸刚要点头答应,可年轻气盛的许大茂不干了。
从小到大和傻柱斗好不容易才掰赢一局,他可不甘心这事就这么完了。
“我们凭什么签谅解书啊?”
许大茂一把剁过他老爹手里的档案袋摔在地上 ,面向院里的老少爷们 一把扯开身上的棉衣 ,露出缠着绷带的上半身:
“大爷大妈们 ,你们是看着我和傻柱从小光着屁股长到大的 ,这么些年了,我挨他的打有多少次那都数不清了 。”
许大茂扯着嗓子大喊 ,面容狰狞, 嗓子都带着嘶哑。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官家给我做主 ,我凭什么就算了 。”
“再说了 ,我和媳妇吵个架动个手那是我许家的家事 ,论的着她秦淮茹上我家挑理儿去吗?”
许大茂喊完见效果不错 ,周围爷们也有不少支持他的, 腰杆挺的更直了 。
舌头还跟牙打架呢 ,两口子过日子磕磕碰碰那是难免的 。
院里大伙琢磨过来 ,也是纷纷点头 指责傻柱就是莽汉子一个 ,就该让他吃吃苦头 。
“还有秦淮茹 ,先 不说她挨打是不是装的 ,我妈只是把厂里的传的瞎话学了学 ,又没指名道姓的 ,她还急眼了 。
说我妈和娄董事关系不干净 ,败坏我妈的名节。
大家伙评评理 ,这事要搁你们身上 ,你们动不动手 ?”
许大茂这次那可真是扬眉吐气了 ,敞着怀拿手指着仨大爷 ,就差没骂街了 。
“小同志 别激动 ,我劝你先把档案袋给我捡起来放桌上 ,”
多闻语气说的挺和蔼 ,脸上可没有笑模样 ,这许大茂当着他的面把档案袋摔地上 。
那是档案袋嘛?那摔的不是他的脸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