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医院,某无人的角落。
一头发稀疏的中年男子倚靠在墙边。
他神色紧张,一双眼死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他们没有起疑”。
“你能不能让他再接次电话?”。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很快,男人的表情一僵。
“喂,喂”。
他急切呼唤了好几声,但回应他的只有空气。
突然,自右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不是来取药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男人眼里划过一丝慌张,但知道来人是谁后,他又随意敷衍了一句。
“人太多了,我先等等”。
女人往身后瞄了一眼,只看到寥寥几个人。
她满脸疑惑地嘟囔出声,“人不多啊”。
今日本是除夕,医院里却穿梭着几道藏蓝色的身影。
住院的病人瞧见了,也小声嘀咕了几句。
“今天不是除夕吗?怎么有警察在这?”。
病人的家属接过了他的话,“听说是来找永利火灾案的受害者来核实情况了”。
“我们和他们在一个医院?”。
“对啊,听说有五个人受困,结果一死,四伤,只有一个人昨晚凌晨才醒”。
“爸,我先送你回病房吧,外头风大”。
紧接着,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渐渐朝西南方向而去。
角落里,男人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眉头一拧,自顾自地跑去窗口排队。
他领完药后,看着单子上的数字,陷入了沉思。
肤色蜡黄的女人注意到他这副神情,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话真多,赶紧上去”。
很快,他们一前一后往住院部所在的方向离去。
殊不知,有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们。
再说,这接二连三的风波确实或多或少波及到了医院的形象。
为了不再横生事端,上级领导特叮嘱所有工作人员,不可横加妄议。
病房外。
傅向纾感受到自己的身侧有一片阴影,她偏头望去,只看到一抹藏蓝色的衣角。
胡母提前为傅与纾解释了一句,“警察同志,她嗓子还没好,说不了话”。
“有件事情您需要知道,请跟我走一趟”。
他们穿过走廊,来到了另一间病房。
病房外,驻足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与纾发不出声音,只无声地唤了句:婶婶。
可谁知,本来好好站着的一个人,突然就朝傅与纾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傅与纾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只有她自己知道。
婶婶,你这是做什么?
“与纾,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原谅?何谈原谅?
傅与纾听到这几个关键词,满脸疑惑地望向周围。
“如今证据确凿,正利集团的盛总就是纵火者”。
盛叔叔?怎么会?
这个答案对傅与纾来说,太匪夷所思了,她摇了摇头,不愿相信。
“与纾,你听婶婶说,你叔叔就是一时糊涂,被傅向军给骗了,他无意伤害你们啊”。
傅向军?可当真是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他借着职务之便,往办公室涂抹了酒油混合物”。
“办公室的门也是他锁的,并借由火情引起的电路故障,让指纹门锁无法正常使用”。
“那把U型锁也是他扣上的”。
与爸爸交好几十年的叔叔,竟是罪魁祸首?
傅与纾的情绪很激动,她想说些什么,但她此刻也只能发出嘶哑的“阿阿”声。
女人还是跪在地上,她眼泪婆娑地开始求情:
“与纾,你叔叔也帮了你爸爸不少,这次事故也没有伤害到你们,不如就此作罢?”。
曾经慈祥和善的脸,如今看来,面目可憎。
傅与纾用力甩开了她的胳膊,眼里充斥了恨意。
姐姐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如文还躺在IcU,如斯和诗诗都不知所踪。
这叫没有伤害?
女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一时不察,直接往后倒了过去。
这时,傅与纾轻轻拂开了胡母的手,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病房。
病房里,躺着一个熟悉的人。
是父亲在世时,常常与他们提起的好叔叔。
他躺在那,脸上还戴着氧气瓶。
傅与纾看着看着,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可怕的念头。
她缓缓伸出双手,靠近了氧气瓶。
胡母一进来,就撞进了这惊险的一幕,于是,她连忙大喊道,“与纾,别干傻事,自有法律惩罚他”。
傅与纾闻言,猛地转过身,手指快速飞舞着。
胡母只能大致猜测出她在说什么。
她应该是在说:可是我恨,他把我们傅家毁了。
“阿姨明白,可现在你不能干傻事,傅家还需你撑着”。
傅与纾的情绪彻底失控。
警员转身离开了病房,给她留了宣泄情绪的机会。
某商品房,屋内气氛凝重。
“妈,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
李诗怡都快急疯了。
她们没有半分头绪。
此时此刻,Y国。
突如其来的暴雨并没有迫使飞机停下。
“他曾经上过战场,是一名训练有素的飞行员”。
杜姐总能在他们感到疑惑的时候,恰时出声。
如她所说,飞机飞行得很平稳,没有半分颠簸。
许是没听到回应,她不经意间扭头看去。
正好看到下面这一幕。
只见,陆诗诗一把撕开了手中的面包,随后,分给了身侧之人一大半。
杜姐喃喃低语了一句,“呵呵呵,是该吃点,等会可是耗体力的”,便没再看他们了。
半个小时后。
飞机稳稳地停在了一片宽大的屋顶上。
从屋顶往下俯瞰,可以看到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地带。
杜姐一下飞机,就有人迎了上来。
听他们交流的声音,可以确认,这里还是Y国。
也不知道杜姐与他们说了什么,不一会,就有两个女人走了上来。
她们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可她们的力道却很大。
陆诗诗被她们拉着胳膊,径直往前方走。
而傅如斯则是被其他人带着往另一个方向带去了。
房顶之下,隐匿着一场纸迷金醉。
涟漪的灯光散在男男女女身上,让他们动了情。
“杜小姐,这是最新的名单”。
“好,按我说的布置好,等会她们就会明白,什么忠诚廉耻,最终都不堪一击”。
再说,两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将陆诗诗推进了房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宽大昏暗,床中央摆放着一圈心形花海。
陆诗诗只觉得怪异,还未往另一个方向细想。
也就是趁着这点空隙,她才有机会拿出藏匿在鞋子里的东西。
一块四四方方的黑色物体,体积不如拇指大。
周身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开关。
没错,这是便利店老板偷偷交给她的物件。
当时,老板只来得及说两个字,“定位”。
可是这定位该如何打开呢?
外面的动静太大,陆诗诗又小心翼翼地将东西藏了起来。
随后,她拽着门把手,用力一拉。
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门,竟然开了。
外面吵闹的声音也涌了进来。
dJ声音顺着音响流出,砸在了人的心尖上,让人心跳加速。
另一边。
傅如斯也被送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
房里摆放着一缸红酒,酒香味很浓郁,已经弥漫了整间屋子。
他心下不安,伸手握住门把手时,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屋子的空气不流通,傅如斯只感觉浑身燥热不安。
他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热?”。
二十分钟后。
门锁开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以为是杜姐派来的人,心里升起了希望。
“诗诗呢?你把诗诗带去哪里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