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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玄第三次来到瓦伦丁校长的办公室时。

这间屋子的气氛,也跟前两次有所不同。

坐在自己办公椅子上的瓦伦丁校长,此时竟然有些许莫名说不出来的局促。

“校长,您找我?”

张玄目视着办公桌后的瓦伦丁,眼神中仅有平静。

而瓦伦丁则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张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玄一挑眉毛,轻轻歪了歪脑袋:“做到什么?”

“你不用给我演戏,我们都知道,马克西他们的遭遇,就是你们做的。”

瓦伦丁校长将手中几份手写的资料放在桌面上。

张玄斜眼粗略的扫过去,上面基本都是些笔录的口供信息。

第一页上,就是酒吧酒保拉斐尔的供词。

但张玄并没有将这些东西拿起来,而是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说道:“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马克西他们怎么了?”

瓦伦丁校长看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表现的张玄,皱眉说道:

“马克西他们所遭遇的事情全校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没听说过?”

“而且,马克西他们被刑讯的地点,就在酒吧地下的酒窖之中,而酒保拉斐尔表示,就在出事的当天,你曾出现在酒吧之中,并且在你走后没多久,拉斐尔的钥匙就失窃了。”

“而在当天晚上,负责守夜的一名教官,被一支麻醉针麻晕过去,虽然我们没能在现场找到‘作案工具’,但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出自SoE特殊器械部的手笔。”

“并且,根据目击者称,在当天,你的朋友苏珊,就曾当众展示过自己的麻醉手表,威胁达内尔离开。”

“还有就是,根据马克西他们所说,当天晚上,对他们实施刑讯的人一共有两个,虽然都蒙了面,但不管是体型特征,还是说话的声音,都跟你和安德鲁相似。”

“最为关键的是,你跟安德鲁,近期跟马克西等人产生了冲突,具有相当大的动机。”

瓦伦丁校长一番话说下来,双眼也一直在紧盯张玄的神色变化。

他这一顿分析,已经可以称得上有理有据了。

但唯一的漏洞就是……

“您没有直接证据,对么?”

张玄轻笑一声:“您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连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下,瓦伦丁沉默了。

的确,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些所有的一切,就是张玄带人干的。

但,只要没有实质性的直接证据表明,当天动手的人,就是张玄。

那么就算他是校长,也不能随意的定一个学员的罪。

就在瓦伦丁皱眉沉思,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张玄忽然在办公室各处缓缓踱步,手时不时的动动这个,拿拿那个,一副完全不将他瓦伦丁校长放在眼里的样子。

就在瓦伦丁刚想张口呵斥之时。

张玄忽然在书柜前停下脚步,伸手从书柜上,拿下了一本书,并同时说道:

“心理暗示。”

“恐惧不光是一种情绪,那是实打实,能对一个人的身体机能造成影响的一种身体现象。”

“‘被吓死了’,这并非一句空谈,一个人所处的环境,所接触的事物以及心理的预期,当三者结合在一起,就一定会引发真实的生理反应。”

“当身体的每一个感官都在告诉自己,自己受伤了,正在流血,甚至即将死亡,哪怕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大脑也一样会自动幻想出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着这一切。”

说完这话,张玄掂量了一下手中书本的重量,转过头来,笑着对瓦伦丁道:

“您可以回忆一下,几十年前您还身强力壮的时候,晚上做春梦之时,身体是否会有所反应?”

但现在瓦伦丁哪还顾得上张玄的调侃打趣,眉头紧锁的他,当即问道:

“所以,你是承认了?”

“您在说什么?”

张玄‘讶异’的看着瓦伦丁:“我怎么听不明白?”

说着,张玄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了桌面上。

随后,对着瓦伦丁校长微微欠身道:“很抱歉,校长先生,我一会儿还有课,恐怕今天的‘座谈会’,到现在就得结束了。”

说完,张玄转身离开。

而瓦伦丁校长则脸色有些难看的目视张玄离开,毫无办法。

等到张玄走出门之后。

瓦伦丁校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的波动。

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忽然注意到,张玄刚在放在桌上的书,有些微微隆起。

“这是……”

瓦伦丁皱着眉,将书本拿起。

只见书本下方,正压着一盒录音带。

瓦伦丁不明所以,将录音带拿起翻看了一下后,走到办公室一角摆放的录音机旁。

将录音带插上去,按下播放按钮后。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阵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听出来说话之人身份的声音。

“……校长是谁……”

“……瓦伦丁……”

“……总部……”

“……”

音频之中,达内尔的声音在瓦伦丁听来,显得格外刺耳。

咚!!!

脸色异常难看的瓦伦丁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

随后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来人!给我去把达内尔那小子叫过来!”

。。。。。。

又是几天后。

因为本身也没有什么伤势,马克西他们没在医务室住几天,就被赶回宿舍去了。

而张玄,也恢复了往日按时来这儿跟杨天霖练武的日常。

在杨天霖的指点下,许多往日里张玄所不能理解的招式套路,如今都得到了一一明晰。

也正因如此,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距离五级,也是愈发的接近了。

而为了能够掌握更多的武学套路,张玄还跟杨天霖请教了不少其所会,或者是见过的武术。

“今天你们学校有个人退学了。”

坐在躺椅上的杨天霖,晃晃悠悠的摇着手中的蒲扇,歪着脑袋,看着边上空地中,正在慢慢打太极的张玄。

“哦?是嘛。”张玄应了一声,但动作不停,流畅的打出一式野马分鬃。

“听说,是叫什么达内尔?就上回被你整惨了的那群小子中的一个。”

“嗯?我整谁了?杨老,这话可不敢乱说。”

“哼,你小子,跟我还来这套是吧?”

杨天霖哼笑一声,蒲扇指着张玄点了点:

“我发现你这混小子看着真诚直接,但肚子里的油水可比谁都要滑啊。”

张玄笑了,说道:“您这话说的,既然您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您直接跟瓦伦丁校长告发我不就完了?”

“我跟瓦伦丁可不熟。”

杨天霖不屑道:“更何况,他也从来没问过我不是么?你别担心,他要是真的来问,我一定第一个把你供出去。”

“哈哈……”

就在二人说笑间。

院子外走进一个人。

一看张玄在练武,这人也没有打扰,而是绕过张玄,走向杨天霖,用英语问道:

“杨先生,许久不见了,是这样,我能跟您拿点治疗擦伤的药膏么?”

杨天霖抬眼看了看这人,没有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张玄:“嘿,小子,帮我给他翻译一下,就说药膏在后堂的药柜上,让他自己去找,找不到就去问阿娟,阿娟现在应该在厨房。”

“您不懂英语?”

“会听不会说,你在我这儿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我说过你们的鸟语?”

“行吧……”

张玄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那人。

在看清楚这人的长相时,张玄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酒吧里跟酒保拉斐尔聊天,疑似潜伏在这里的秘密情报员的托马。

张玄将杨天霖的话原样告诉托马之后。

托马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那个,不好意思,格林伍德同学,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过去一趟?”

听此,张玄眉头一挑,旋即点头道:“行,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对杨天霖说了一声后,张玄便带着托马往后堂走去。

很快,随着二人脱离了杨天霖的视线范围后。

跟在张玄身后的托马笑道:“想不到格林伍德长官的手段这么高,这刚来,就把精英战队的一个人给弄走了。”

张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托马道:“不藏了?”

托马无奈的摊了摊手:“再藏下去,我怕您会忘了您来这里的任务啊。”

张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除了你,这里还有谁跟你是一起的?”

“我们平时跟上级,都是单线联系,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谁,甚至都不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张玄点点头,说道:“你现在突然选择表明身份,肯定不光是因为我,说说吧,是目标有什么动向了么?”

“不愧是‘波士顿的苍鹰’,格林伍德长官您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目的,想必您之所以这么久没有行动,就是在等我主动接触您吧?”

托马表现的颇为谦卑,但张玄却对他对自己的称呼,感觉有些奇怪:

“波士顿的……什么苍鹰?”

托马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张玄的意思,说道:

“您当初在波士顿组织了一起又一起针对敌特间谍势力的袭击,死在您枪下的亡魂不下数十,这件事,还是因为上头要树立一个典型,才在最近传到伦敦那边的。”

“所以,这个称号是谁给起的?”

“这是您的敌人们对您的称呼,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什么‘间谍海湾的逆戟鲸’、‘黑夜魔怪’、‘奥丁的穆尼恩’……”

“当然,流传最广还是这个,不管白道还是黑道,现在很多人都是这么称呼您的,可以说这个称号,甚至比您的姓氏都要出名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

张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这种西方式的‘江湖外号’。

“虽然很多人都说,‘苍鹰’是个蔑称,毕竟您也知道,人类驯化苍鹰,将它们从高山丛林之上拽到凡间,夺走了它们的傲骨与自由,使他们成为了人类忠实的耳目与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