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的神情没多少波动,拿开了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将滑落的睡裙提了上去,淡淡道:
“你都已经查到我是乘坐古珩的游轮抵达m国,中途发生了什么,难道你派去调查的人没有汇报给你听吗?”
虽然她没有亲口证实司衍的猜想,但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对司衍来说,已经足够做出判断了。
很快,那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了她圆滑白皙的肩上,施力握住。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从远处看就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侣。
从头顶递来的那道深沉而炙热的视线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若即若离的气息反而显得更加暧-昧。
男人低俯下身,附在她的耳畔,似乎想要寻求她的主动亲近,温柔的嗓音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宁宁,只要你想,我让他消失,嗯?”
殷宁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以后歪着脑袋轻笑,决绝地吐出了三个冰凉的音节:
“我不想。”
果然,这三个字才刚脱口而出,司衍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沉降了下去。
但他向来懂得控制情绪,也知道怎么隐藏情绪,恍若无事地抚上她的脸颊,温声低哄:
“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要因为和我置气影响了心情。”
殷宁身体稍稍后倾,想要避开他的触碰,以一种极其公式化的语气淡声道:
“你犯不上为了我和古家结怨,不值得,也没必要。其次,我不会因此而感激你,更不会原谅你,你不用白费功夫。”
话落,她抬手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试图从桌子上下来。
可同一时刻,那只原本就虚扶在她腰际的大手将她紧紧按住了。
殷宁顿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冷冷抬眼,嗓音与眼神里皆弥漫着淡淡的不悦:
“还有什么事吗?”
“你接下来应该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再加上司衍刻意低伏着,只要他再前倾一些,就能触碰到她的唇。
“饭点之前,待在这里陪我。”
这不是提议,也不是请求,更像是指令。
殷宁几乎是立刻蹙起了眉,眸底是湛湛的冷笑,嗓音轻快婉转:
“你都已经用我哥要挟我了,还担心我会跑吗?”
尽管殷宁的每句话里都夹带着明晃晃的嘲意,且每一句都清楚地传进了司衍的耳朵里,但他的唇畔还是噙着与往常无异的温淡笑容。
他锁着她的腰肢,用哑透了的音线在她耳边低语:
“你有过逃跑的‘前科’,我的确很不放心。”
“但现在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待在我身边,在我可以掌控的视野范围内。”
闻言,殷宁侧过了脸,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
十点四十。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她盯着墙上的古董时钟太久,司衍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当她是默认的同时,扳过了她的脸庞。
或许是因为他的形象在她心里已经崩塌了,索性也不再继续克制了。
手臂收紧,将她禁锢在了怀里,咫尺的距离也不复存在,顺势覆压上了她那嫣薄的唇。
殷宁撑在书桌上的手指渐渐曲起,被迫承接着这个吻,身体是无法自控的僵硬。
她的指尖一点点顺着男人衬衫上的金丝刺绣纹路攀升,直到触到他胸腔上的伤口。
微曲的手指犹豫地蜷缩,隐隐做着挣扎,愈发深重的吻让她快要无法思考,最终还是狠狠按在了他还未痊愈的伤口上。
突如其来的钻心痛楚让司衍的身躯明显地一滞,随即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臂。
殷宁得以喘息,没有停歇地就要从宽大的桌面上逃离,可却被按着肩膀推倒在了桌面上。
后脑勺接触到平滑的桌面,视野里的画面天翻地覆,转向了洁白空寂的天花板,漆黑柔滑的长发铺散了一桌,顺着桌角簌簌滑落。
接着,桌前那道阴影再度将她笼罩。
殷宁攥紧了手指,又接着舒展开来,想也没想地朝着斜上方挥出了一记凛冽的掌风。
司衍没有躲开,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她的手腕。
尽管殷宁控制了力度,但她的力气本就超乎常人,强行接下这一击,司衍的手背上的青筋几乎尽数突现。
殷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指尖绷着的力度在一瞬间消失了。
他得逞了。
他无非想让她对他展露除了冷漠以外其他的情绪,哪怕是愤怒,怨恨,也总胜过视若无物、拒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可同时,殷宁不由得思考起另一件事。
他将她强行留在身边,想要的肯定不是她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态度。
同理,他不会、也不可能只让她在他身边做个装饰物一样的摆件。
那么……
他碰她,是迟早的事情。
他现在都已经这样肆无忌惮,更别说他们之间曾经共度过那么多个夜晚。
想到这里,殷宁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
她的手腕在这时被松开了,那只刚刚还禁锢在她腰际的大手将她从桌面上捞了起来。
“既然你不想待在这里,那我陪你先去卧室换衣服。”
司衍耐心地理着她凌乱的长发,煦风般柔和的嗓音,仿若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她的错觉。
殷宁抬起了脸,黯淡的绯眸似要穿透他的眼睛直达他那难以揣测的内心深处。
“我是不想待在这里,还是不想待在你身边,你真的不清楚吗?”
话音刚落,她才刚被松开的手腕又被重新抓握住。
司衍低眸扫过她那莹白手腕上的红痕,温柔地摩挲。
他刚刚拦下了她的那一击,力度一时之间没收住,还是扼出了痕迹来。
接着,司衍再度俯身靠近,距离近得像是要掠夺她的呼吸。
“宁宁,你也很清楚,你说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会让我更……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