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围观的助理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得是东漓小姐,换做其他人,他们家主早就命人捆起来丢在这荒郊野外了。
殷沉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一个威压感极其深重的眼神,这名保镖就主动低下了头,尴尬地想要挣开东漓的束缚。
“东漓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为难……?”
东漓撇了撇唇,索性挽住了保镖的手臂,越抱越紧,一脸真诚。
“帅哥,你不要害怕,我还是有点小钱的,至少养活我和你两个人呢,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保镖只觉得头顶那道极具威慑的视线越来越强烈,自己快要被这道目光洞穿了。
空气中的氛围越来越僵硬,凝固,在某根无形的弦即将绷断之际,一阵娇娇的吟笑漫过了耳际。
“好了好了,真是没意思,帅哥,瞧你吓得,都快斗成筛子了。”
东漓松开了这名保镖的胳膊,笑盈盈地看向殷沉,“换个人就换个人吧。”
接着,不等殷沉反应过来,她抬起了手,纤细的手指看似随意地在指向了殷沉身后剩余的几名保镖。
“你,你,你……还有你,没了,你们四个护送我回去。”
这四名保镖里有两名是S级以上的佣兵,其余的都是些小虾米,去掉了两个厉害的,殷宁收拾剩下这些家伙,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这四名保镖并没有立即遵从东漓的吩咐,而是试探性地看向了殷沉。
殷沉并没有考虑太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许了。
东漓面带微笑,刚打算撤回目光,就接收到了一记满含警告的深沉眼神。
这道目光里有警告,有试探,也有其他复杂的意味。
她依旧笑着回应殷沉,“那我就先走了,有他们送我,你就不用送了。”
一分钟后,引擎的轰鸣声嗡嗡响起,前方那辆原本横拦在主干道上的跑车顺势九十度转弯,扬尘而去。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也跟着启动,在后方一路护送。
东漓坐在副驾上,唇边的笑意渐渐敛去,眸光沉沉地盯着窗外的风景。
她降下了车窗,夜间的冷风吹起了她额前的丝发。
能做的她都做了。
接下来,就看殷宁和司衍那边了。
*
郊区,墓园。
猩红的血水顺着冰凉的石阶蜿蜒流淌,一抹妖异的红烙在了石碑上,染红了那张黑白照。
殷宁半跪在石碑前,面无表情,像是完全失去了生息的人偶,机械性地用绸帕一点点擦去石碑上的血水。
盛浮握住了殷宁的手腕,半跪在了她的身侧,低低地唤出了声:
“宁宁,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殷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苍茫空洞的眼神万分静寂。
“哥,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想要一个交待,为什么就如此艰难,他宁愿死,甚至宁愿和殷雪颜一起死,都不愿意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怕她以殷雪颜的性命相要挟,殷远川也没有说出当年那起雪夜车祸的真相。
不仅如此,当她说出了‘时颜’这个名字时,殷远川的情绪分外激动,竟然不顾一切地撞向了殷宁生母的墓碑。
盛浮取走了殷宁手中的绸帕,换他代替殷宁擦拭起了被血水染红的石碑。
“宁宁,从一开始,你就背负了太多不属于你的仇恨。”
这温和的嗓音融在寒冷的夜里,附着微弱的温度。
“一路走到这里,其实上一辈的仇怨已经差不多了结了,殷远川已经付出了代价,薛红莲、殷时轩、还有殷雪颜……他们都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劝你,已经够了,可以收手了,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
盛浮在这时侧过了脸,深深望向她,干净的嗓音温柔而坚定。
“宁宁,其实一切早都结束了,你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
殷宁攥紧了染满血污的手指,迷茫地盯着石碑上的黑白相片。
“可是……”她的喉咙里涌出一声哽咽,可又生生忍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自最后一级阶梯处响起。
显然,来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