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震惊的是,开了这一枪的人……
是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尤加小公爵!
殷宁刚刚那一刀,并没有直接捅穿尤加的心脏、取了他的性命,而是避开了要害,留了他一口气。
尤加这种人还是交给武装局处理更合适。
没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尤加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爬到了路边,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手枪,吃力地朝着不远处的身影胡乱开了一枪。
开完这一枪后,他就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殷宁出于本能甩开了司衍的手,奔向了主干道中央的商务车。
该死!
是她疏忽了!
她就不该放心地让言褚墨一个人去照看凌槿夕!
其实她刚刚察觉出了言褚墨受了伤。
但是他表现得又与正常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再加上他受过训练,身手和对危险的敏锐程度超越了大多数人,所以她对他很放心……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千殁勋已经先一步赶到了事故现场,他一脚踢开了尤加手边的枪,接着踢了踢他的脑袋,确认尤加已经彻底陷入昏迷。
近处。
言褚墨的后腰中了一枪,殷红的血染透了黑色的衬衫。
殷宁瞳心微颤,扛起了他的半边肩膀将他扶进了车里。
她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焦急,“你不是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吗?救护车怎么还没来?算了,来不及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金丝框镜从男人那高挺的鼻梁上滑落,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但熟悉的温度、关切的嗓音让他莫名地感到安心。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她为他焦虑、担心的模样了。
不间断的痛楚让言褚墨蹙起了眉,可他的唇边还是扯开了薄笑:
“南珂,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听了这话,殷宁一把将言褚墨塞进了后座,重重关上了车门。
“这种时候了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虽然不是致命伤,可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瘫痪吗?”
千殁勋站在街边看着这一幕,昏黄的路灯将他的颀长的身影拉的更加幽长。
他注视着殷宁急切慌张的背影,拨转着手枪的速度渐渐变缓,猩红浓稠的血水正顺着他的手臂一点一滴地坠落。
千殁勋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
当他感到烦躁、想要见血、想要杀人的时候,就会这样看似百无聊赖地拨转起手枪、刀具、又或者是手边一切可以把玩的物件。
经过刚才的鏖战,千殁勋肩上的旧伤重新裂开,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唇边的弧度愈发自嘲。
接着,千殁勋将视线投向了对面的车站站牌。
看到那抹笼罩在阴影下的矜贵身影,他忽地感觉释然了。
看。
感到不是滋味的人不止他一个。
寒鸦和一队黑衣侍从已经待命在了司衍的身后,好像在汇报着什么,可司衍的目光却紧紧锁在道路中央的殷宁身上。
司衍此刻的心情,应该也和他一样吧。
无论怎样、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都撼动不了言褚墨在她心里的地位。
就在这时,道路的尽头响起了特殊的鸣笛声,这是帝国武装局的警鸣。
很快,几辆漆黑的装甲车出现在了主干道的彼端。
不仅如此,救护车就跟在这几辆装甲车的后方,很快陆续地驶入了这个街区。
殷宁刚坐进驾驶位,还没启动车子,看到道路尽头出现的车影后,倏然松了一口气。
武装局的小队拉起了警戒线,开始收整街道。
看着从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言褚墨和凌槿夕送上了救护车,殷宁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她却被一道虚弱的嗓音唤住了。
“南小姐……”
一缕稍纵即逝的诧异在殷宁绯红的瞳孔里窜过。
她当即跟上了医护人员的步伐,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虚弱男人,暗暗地感到诧异。
“你怎么也伤成了这样……?”
时雨,言褚墨的心腹手下,也是今晚给她发求救信息和定位的人。
看着时雨被抬上了救护车,殷宁停在了原地,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现如今言褚墨和他的心腹都伤成了这样……
她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吧……
可是,如果她上了救护车,跟着去了医院,司衍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