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才下班吗?”
“没办法,少夫人,这两天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
风炎抱着平板走到了殷宁的面前,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幽怨。
也对,这两天白家和劳伦斯家族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在这件事情没有彻底完结之前,估计风炎他们会一直很忙吧。
“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后,殷宁便打算移步离开。
不过,临走前她又转过了身,朝着已经踏下了阶梯的风炎轻声询问了一句:
“对了,他还在处理工作吗?”
风炎脚步一顿,回过了头,“少夫人是指少爷吗?少爷他待会还有一个视频会议,会议结束了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安排了。”
“我知道了,谢谢。”
“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这是应该的。”
*
浴室内蒸腾的雾气给宽大明亮的镜子蒙上了一层水汽。
当殷宁从浴室出来时,司衍已经在卧室内的沙发上坐着了。
暖调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他低垂着眼眸,专注地阅览着ipad上呈现的白底黑字。
见状,殷宁默默地走向了床边,没有去打扰他。
她轻轻坐在了松软的床上,点亮了手机屏幕。
已经九点了。
奔波了一天,难免有些劳累,才接触到了松软的床,困意就接连涌现了出来。
百无聊赖地刷了几条新闻后,室内的大灯忽地暗了下去。
见状,殷宁抬起了头,视线从手机屏幕上顺移而上。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一道自头顶倾泻而下的落影就已经笼罩了她。
接着,身侧的位置陷了下去,一只有力的手臂环在了她的腰际。
被揽入一个温热怀抱的同时,缠绕着热度的低哑耳语滑入了她的耳畔。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殷宁愣了愣,有些茫然,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处理正事。”
话音刚落,殷宁只觉得环绕在自己腰际的那只手臂更加收紧了。
接着,她的右手被司衍的另一只手握住了。
尽管屋内的大灯被关掉了,但窗帘还没来得及拉上,皎洁的月光透过了落地窗,洒下了一片清冷的银辉。
在这样暧-昧的光线下,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她右腕上那深深的掐痕。
早上被言褚墨掐握出来的印子,明明已经在千殁勋那里上了药,可居然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除。
司衍并未多说什么,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痕迹,直到她心虚地垂下了眼帘,那温润动听的嗓音才轻轻涌来。
“还是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白天在盛家的时候,考虑到诸多因素,他没有过多询问这道痕迹是怎么来的。
当时殷宁那闪烁不定的反应,显然证明了这道痕迹背后有点猫腻。
现在是他们两个人的单独相处时间,他本想等殷宁主动解释,可是目前看来……
估计是等不到她主动解释了,所以他只能这样开门见山地问了。
见殷宁半天没有反应,司衍更加确定了她这是想要遮掩什么。
他低哑轻喃,带着温度的吐息如羽毛般在她的肩颈拂过。
“宁宁,等到我自己查出来,可能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明明是如此温柔的嗓音,可殷宁却莫名地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而且,太过贴近的距离使得她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我真的没关系,估计明天早上醒来,这道印子就消除了。”
她试图转移话题,可是现在和白天在盛家那会儿不一样。
在盛家梅林的时候,尽管当时只有她和司衍两个人,可周边还是有侍从守着的,而且说不定盛浮也会突然出现。
可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还在一个房间里,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见司衍久久没有出声,箍在她腰际的那只手臂似乎也放松了些,殷宁还以为可以这样搪塞过去。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脸颊就被扳了过去,这个角度刚好被吻了个正着。
不过这个亲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而且,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恶劣的啃。
“不愿意说?那我只能自己去查了。”
闻言,殷宁忽地抓握住了他的手腕,试图制止,可是男人那修长的手指却反握住了她的手,滑入了她的指缝。
殷宁斟酌了许久,实在没办法,在头顶那道强烈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张了张唇:
“是……”
她欲言又止,才刚吐出了一个音节,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空气中的气氛就这样极其尴尬的沉寂了几秒,这期间司衍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缓解气氛的打算。
他低眸注视着怀中的少女,湛蓝的瞳眸里暗色渐涌,幽暗无边。
扣在她腰际的手指渐渐曲起。
掌背上的青筋也愈发明显。
仿佛只要随意一扯,她身上这块薄薄的布料就会裂成两片。
殷宁还在斟酌着言辞,想着该怎么解释。
最终,她决定这样回答:
“我今天早上和……言褚墨……发生了一些争执,他在激动之下抓伤了我的手腕。”
为了不让这件事给司衍造成不愉快,她刻意将言褚墨再度向她表白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其一,她已经和言褚墨划清了界线,如果言褚墨不愿意只做朋友,那他们未来就只能是陌生人。
其二,她对言褚墨毫无感觉,因为他和司衍产生不愉快,实在是委屈且没必要。
“争执……”
从喉间溢出的低哑笑意,在安静的夜里格外蛊惑动听。
司衍漫不经心地重复了这两个字,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
但是,下一秒,他饶有深意地试探道:
“只是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