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哥,怎么了吗?”
凌槿夕不解地望向言褚墨。
言褚墨不知该如何解释,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着痕迹地撤回到了桌面上。
殷宁对龙虾过敏,哪怕误食了一小口,脸上和手臂上都会浮现密密的红疹。
但眼下,他只能换种解释,打消凌槿夕的疑虑。
“没什么,槿夕,我只是突然想起来,现在好像不是澳龙的季节。”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批澳龙是从m国的黄金海域捕捞上来的,虽然现在不是应季,但应该也不会差很多吧……”
凌槿夕认同言褚墨的说法,不过还是轻声解释了一小会。
接着,她重新扬起了一抹温和大方的笑容,主动向殷宁推荐起这道菜。
“南小姐,这是今天早上刚空运过来的澳龙,早上你答应中午留在酒庄一起用餐后,我特意让人从主宅调过来的,希望你会喜欢。”
“其实不用这么隆重,让凌小姐费心了。”
殷宁礼貌性地向凌槿夕表达了感谢。
其实她原本想说破费了,但想想凌槿夕的家世背景,这种空运过来的顶级食材对她来说,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完全谈不上破费。
话落,殷宁重新拿起了筷子,伸向了面前的澳龙。
由于今天是中餐,所以餐具都是清一色的筷子勺子。
这只澳龙也已经被剖开了,白色的虾肉被整齐的切划成了小块,可以直接用筷子夹起。
看着殷宁云淡风轻,镇定自若地夹起了一块虾肉,言褚墨搭在腿上、隐藏在桌下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攥起。
其实殷宁只要表明自己对龙虾过敏就好了,为什么还非要吃下去?
“哗啦”一声。
盛着葡萄汁的酒杯摔落在地,香甜的气味随着紫红色的液体扩散,漫延了一地。
饭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到了言褚墨的身上。
凌槿夕诧异地回眸,“墨哥哥……?”
怎么回事?
今天的言褚墨好像很古怪。
他是在阻止殷宁食用这盘龙虾吗?
……为什么?
和言褚墨在一起这么多年,凌槿夕自以为已经了解了他的一切。
无论是兴趣,爱好,还是人际关系网……
除了她未曾涉及的商业领域,凌槿夕觉得自己已经对言褚墨了如指掌,也认为自己和言褚墨相互信任,两心相悦。
可是……
言褚墨此刻的异常举动,让凌槿夕不得不再度产生了些许疑虑。
是她想多了吗?
昨天晚上,在帝国拍卖行的地下停车场里,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即便当时她正热切地挽着言褚墨,可言褚墨的视线几乎一直停留在殷宁的身上。
还有他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个神秘的“南珂”。
以及,今天中午怎么会这么巧?
言褚墨明明说了中午有事,没办法陪她一起吃饭,也没法过来接她。
可他刚刚又是如此的风尘仆仆,显然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槿夕?”
一声温和的低唤打消了凌槿夕的所有疑虑。
与此同时,言褚墨抬手招来了佣人,示意佣人清理走地上的水渍和碎片。
凌槿夕盯着眼前这张清俊出尘的面庞,回过了神。
她怎么能怀疑言褚墨?
他从她十六岁那年起,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现如今凌家接连遭遇打击,凌氏内部纷争不断,也是他平息了这一切,稳住了凌氏……
她怎么能去怀疑他?
应该都只是巧合吧。
“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让大家受惊了。”
清雅温和的嗓音响起,言褚墨抱歉般地朝着左侧望去。
他的视线越过了凌槿夕,落在了殷宁的脸上。
然而,殷宁已经面不改色地将那块虾肉咽了下去,甚至还夹起了第二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