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未经秘书通报,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了门槛。
“衍哥。”
这干净的音线有些低哑,无力中透着几分颓然。
司衍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接着将目光移到了门口的少年的身上。
“绯寒……?”
少年那茶色的丝发有些凌乱,还沾带着晨间的雪片,在屋内的暖气下融化成了冰凉的水渍,黏贴在了俊朗的面庞上。
他身着一袭高定时装,浑身上下皆是名牌,可那双冰绿色瞳眸黯淡无光,张狂的朝气不再,精致的唇线紧抿,像极了一夜之间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哥。
司衍大概知道凌绯寒为何会如此失魂落魄,他温声道:
“绯寒,先坐吧。”
见状,殷宁放下了手中的豆浆杯,打算起身离开。
“你们聊正事,我就先回避了。”
“不用。”
单薄的音节在耳畔响起。
与此同时,殷宁清晰地感觉到覆在她后腰的那只手稍稍收紧了几分。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箍住了。
“至少先把早餐吃完吧。”
话落,司衍撤回了手臂,转而拆开了茶几上的保温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蒙着一层水汽塑封盒。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盒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司衍接着从打包袋里拿出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一同递给了殷宁。
殷宁接过了这份早餐,同时感觉到对面朝自己递来了一束强烈的视线。
她默默地抬眼,对上了一双冰绿色的瞳眸。
殷宁:……
凌绯寒正一脸怨念地盯着她,过于幽怨的目光似乎快要将她戳出个洞来。
司衍看似淡然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凌绯寒注视着殷宁的目光过于直白,也过于长久。
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
不悦。
将这种想法不着痕迹地掩去,司衍那湛蓝瞳眸中的光影渐暗,菲薄的唇轻启:
“绯寒,你应该也还没来得及用早餐吧,一起吧。”
闻言,凌绯寒回过了神,摇了摇头:
“衍哥,我暂时没什么胃口……抱歉,大早上就过来打扰你。”
“没关系,绯寒,我今天早上听说了伯父入院的消息,如果哪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凌正贤昨晚被送去抢救的医院,正是司氏旗下控股的中心私立医院,也是现如今帝都医疗水平配备最高的医院。
就在几分钟前,司衍收到了消息。
凌正贤脱离了危险,现如今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疗养。
“不用了,衍哥,你已经做了很多了。”
凌绯寒缓缓低垂下了头,额前的刘海缕缕顺势散落,茶色的丝发间沾染着薄薄的霜寒湿气,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似乎纠结酝酿了一会儿,才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还有,衍哥……你的猜测没有错,槿夕她在昨天下午……”
他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像是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和言褚墨登记结婚了。”
恰好这时,殷宁手握的筷子一滑。
圆滚滚的小笼包轱辘落地,翻滚了几圈后,最终停在了司衍的脚边。
空气中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言褚墨和凌槿夕登记结婚,这其实在殷宁的预料之内,所以她并未感到惊讶。
想要夺取凌家,就要取得凌家家主的信任。
还有什么比正式成为凌家的人,更有说服力和保障的呢?
只是……
呵……
昨天下午,言褚墨就已经和凌槿夕登记结婚了。
那昨天晚上,他是怎么做到,能够毫不心虚地对她说出那些话的?
顿时,一种生理不适的感觉涌了上来。
长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殷宁稍稍倾身,准备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笼包。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了她一步。
在小笼包滑落坠地的那一刻,司衍就已经拿起了茶几上的餐巾纸,从容优雅地俯下了身,浅浅的阴影随之笼罩住他的大半容颜。
他用纸巾包裹起了掉落的小笼包,最后将它们一同丢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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