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殷宁举起了酒杯,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咣当”一声,剔透的玻璃杯被重重地砸在 了桌面上。
有时候,殷宁感觉,自己多年的暗恋就像是一个笑话。
当年,从往生岛的地狱爬出来的那一刻,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一颗心里也只有他。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孩。
他用他曾经对待她时的温柔耐心,全部原封不动、甚至加倍给了凌槿夕,他的未婚妻。
第一次见到凌槿夕的时候,殷宁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个词‘自卑’,也知道了何为云泥之别。
即便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凌家唯一的小公主就已经常年占据了帝都社交界热门话题榜。
初入帝都的殷宁,在第一次见到凌槿夕时,就‘落荒而逃’,甚至直接选择放弃。
殷宁选择放弃对言褚墨的表白,不仅仅是因为凌槿夕的身份家世,而是因为她当时已经是言褚墨的未婚妻了。
她绝不会插足别人之间的感情,更不会当第三者。
所以,当年的她决定将这份心意深藏,变成一个永远的秘密。
她只要默默地看着他幸福,守护着他就好。
刚才,言褚墨问她为什么屡次回避他。
殷宁只觉得好笑,不回避、不拒绝,难道要她做插足他和凌槿夕之间的第三者吗?
难道直接点破了,关系彻底破裂,以后永远不联系、成为陌路人吗?
然而,言褚墨却低低地笑了:
“呵……南珂……我倒是真的希望,我什么都不懂。”
这句话让殷宁的内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她陡然升起一种极其微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
接下来,言褚墨所说的每一句,都像是低幽的魔咒,久久萦绕于耳畔。
又像是午夜时分,教堂钟楼里荡涤心灵的钟声,震荡出难以平息的余响。
“南珂,你知道吗,你现在看着司衍的目光,和你当年注视着我的眼神一样。”
“你和他在Z国街头牵着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和当年我们在m国时一模一样……”
“南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为什么把曾经对我的感情,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点点地转移给了司衍?!”
说到最后,言褚墨手背上的青筋全部暴起,瘦削修长的手指快要把酒杯捏碎。
他的眼尾渐渐覆上了一层薄红,眉宇间弥漫着苍凉的苦涩。
殷宁依旧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很难在短时间消化完这些话的信息量。
只觉得这一句句分外刺耳。
每一句都扎在了心尖上。
“十一年,南珂, 从我初见你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一年了。”
苦笑着的同时,言褚墨从座椅上起了身,他绕过了方桌,来到了殷宁的面前。
随着他的靠近,冰冷的男性气息和浓重的烈酒气息也跟着扑面而来。
言褚墨想要抓住殷宁的手腕质问,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是,他忽地一只手重重地撑在了桌面上,将殷宁困在了他的胸膛与座椅之间。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把我们之间十一年积攒下来的感情,转移给另一个认识了还不到三个月的人?”
埋藏在心底多年,早就沉寂冰封了的感情,在一夕之间被揭穿。
除了震惊,殷宁心里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她仰起了下颚,对上言褚墨隐匿在框镜下的玉色瞳眸,唇畔扯出一丝极浅的自嘲。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知道……”
万千情绪一同涌起,殷宁攥紧了扣在座椅上的手指,她的神情第一次产生了如此波动的起伏。
接着,殷宁冷冷地勾了勾唇:
“残忍的人是你吧,言褚墨。”
“这么多年来,你明知道我曾经对你的感情,却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明知道凌槿夕对你的感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
“你不仅对我残忍,让我留在你身边,眼睁睁地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她。”
“你对凌槿夕也一样残忍,她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你,甚至连我也以为你真的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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