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
见到柴娜，老乞丐连忙行礼。
“行了，老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柴娜嫌弃的摆了摆手，问道。
“这不是看到了这里特殊，就好奇来看看嘛，谁能想到遇到了冯梓了呢。”
老门讪笑了一声，有些后怕的瞥了一眼冯梓，他作为一个道君，还是万门之门的献祭者，这个天下能杀他的人不能说不多，只能说少之又少。
谁能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呢？
“你的献祭条件是什么？”
冯梓明显是听说过万门之门的名号的，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这个.......”
老门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的献祭条件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在特定的时间打开一道特定的门，这个时间是可以确定的，但是这道门究竟在哪里.......是无法确定的。
所以我这一生都在寻找‘门’，我运气好，将献祭数推到了十一转，说实话，这个献祭条件实在是太看运气了，我都不确定我是否还有下一次献祭成功的机会。”
“这样.......”
冯梓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问道：
“那么，下一次献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就在明日。”
老门大致感受了一下，说道。
“好，我会替你找到那扇门，我想见一见那位万门之门。”
冯梓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我会替你找到那扇门，就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任何人敢说能在天下无穷多的门之中找到一扇随机的特定的门，但是冯梓可以。
因为他是全知全能的证道者，还是身负神性的半个神明，这个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做到寻找到一扇没有任何标志的，特殊的“门”了。
老乞丐虽然不可置信，但是见到冯梓这幅样子，也只能跟上。
二人一步一步跨越虚空，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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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冯梓看着脚下的一个废弃村落，他们这一行几乎跨越了整个大陆，对于道君来说这样的脚程不值一提，但是换做哪怕是一位合体修士，也不是几日之内能到达的距离。
“我的献祭目标，就在这里？”
老门有点难以置信，什么东西？自己一辈子几百年间拼尽全力去追寻的东西，只要随便走几步就能找到？
他一直对于自己的运气很有自信，不然的话，恐怕他根本连一转都难以达到，不，若不是运气好，在一个月圆之夜偶然推开了一扇特殊的门的话。
恐怕他此时还是一个朝生暮死的凡人吧。
而眼前的这个人，简简单单的看了y几眼，就能找到他用一生去追寻的东西，这甚至让老门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下去吧。”
冯梓指了指下方，按落云头，来到了地面上，走了几步，眼前就矗立着一扇没有门框的门。
这扇门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看上去就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门板而已，甚至因为废弃已久，看起来十分的破旧。
然而老门仅仅只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这就是自己哭哭追寻的“门”啊。
“我真的.......真的可以推开它吗？”
幸福来得太过于突然，老门甚至有点不敢置信。
“你推开就是了，让我看一眼那位万门之门。”
冯梓点点头，说道。
“你的神性已经有些过多了，冯梓。”
一旁一直在看戏的柴娜在老门即将去推门的时候，突然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
冯梓点了点头，并没有做任何其他的表示。
“算了，我不管你，你玩你的吧，别玩脱了。”
柴娜见冯梓这幅反应，也知道自己指定是劝不住他了，于是就往边上一靠，也不再说话，就是静静的看戏。
“好了，推门吧。”
见柴娜安静了下来，不再多说什么，冯梓回过头去，示意老门推开那扇门。
“那.......我开始了？”
老门还有些不敢置信，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去推开那一扇门，仅仅只是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目光好像穿越了星空和高天，投射了下来。
“本来是想杀了一个道君，拿他的道种去找那个藏东西的家伙的，你的到来，倒是帮我省下来了不少功夫。”
冯梓微微笑着，抬头看向那道目光的来源，那目光先是看到了柴娜，微微点头致意，这是t弱者面见强者的礼节。
随后祂看到了冯梓，那股目光明显有了一点诧异，像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同类，不过祂还是抱着对于同类的礼节，向着冯梓微微致意。
随即，一股力量自天空之中降下，缓缓注入了老门体内，老门额头上缓缓冒出了一个犹如是无限重叠的门一般的血红色花纹，那花纹还在不断加深，这是献祭者献祭成功的标志。
“现在的我，面见一位神明都不会陷入疯狂了吗？”
冯梓自嘲的笑了一声，就在祂即将收回自己的目光的时候，冯梓猛地一抓，将祂的目光暂时留住。
“同类.......你想.......做.......什么.......”
万门之门被留住了目光，有些诧异的，滚滚音浪就在冯梓脑海之中响起。
至少，冯梓能够知道，祂已经认可了自己与祂对话的资格，认可自己虽然还弱小，但是已经是一位神明了。
“没什么，就是，你听说过天使投资吗？”
冯梓抓住那一缕目光，微微笑道。
“天使.......投资.......凡人的字眼.......吾.......明了.......”
祂的声音犹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振聋发聩，虽然用的是冯梓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语言，但是不知道为何，冯梓能够完全理解这种语言。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一个新生的神明，我掌握着‘全知全能’和‘盲目痴愚’的道，这样前途无量的新生神明，难道不值得你投资一下吗？”
抓紧了祂的目光，冯梓继续笑道。
“有趣.......你.......同类.......非常有趣.......好.......你要.......什么？”
似乎是隔着无穷无尽的距离，祂的声音有一些断断续续，不过冯梓并不在意，他只是对着那一道目光，轻轻开口。
“请再分我一些‘神性’，等我真正踏足神位的那一天，我会成为你的盟友。”
“我.......同意.......”
自无穷无尽遥远之外，一股金色光芒照射而来，在冯梓面前形成了一道“门”，随即，这道门迅速缩小，进入了冯梓的身体之中。
在冯梓接触到这道门的一瞬间，目光就回缩了回去，随后，一口金色血液自冯梓口中吐出，落在荒草之上，使得荒草都疯狂生长，变异。
“这样，我就有了漫游星空的力量了，这一份神性比那家伙的神性更加有用.......更.......咳！”
又吐了一口血，冯梓虽然脸上笑着，但是他的眉头紧皱，甚至整张脸都有一些扭曲，仿佛正在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刚获得一点人性就给自己的神性加码，你真是疯了，小家伙，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柴娜见状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了冯梓的手，似乎是在帮冯梓缓解痛苦，很快，冯梓紧皱的眉头就逐渐舒展了开来。
他有点疲惫的向着柴娜道了一声谢，此时他体内神性与人性的战争逐渐打成了一个新的平衡，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神性与人性并不相容，这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冯梓此刻体内神性与人性打破了平衡，爆炸开来，如果柴娜或者李十二不出手的话，这个世界恐怕都会因此而毁灭。
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冯梓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将世界置于毁灭的边缘的自觉，只是对着一旁刚刚接受了力量，还在发愣的老门挥了挥手。
“行了，你可以走了。”
老门闻言愣了一下，对着冯梓抱了抱拳，就迅速离去，他离去的速度之快，甚至几乎超越了冯梓神识的速度。
可能这就是他第十二转获得的力量吧。
冯梓摇了摇头，再度平复了一下心情，此时他双目之中的伪装已经被彻底解除，一双金色的双眸似乎能把这世界上的一切灼烧殆尽。
这不是他的所愿，只不过他也彻底无法压制这双眼睛了，所以也没什么办法，就任由它们这个样子吧。
做完了这一切，冯梓拉了一把柴娜，笑着说道：
“走吧，我们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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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一座孤城。
冯梓随手碾死了一个发疯的化神修士，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睁着金色双目，很确定，此时自己体内的人性占据了上风，所以他救下了这座城池的人。
可是就在冯梓逐渐下降的时候，神性再一次在他体内占据了主体。
他看到底下一个女子被石头压住，正在哀声呼救，旁边两个小孩子在她身旁哭泣，应当是她的孩子吧。
冯梓看着，就这样从他们身边走过，对于呼救声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声声呼救声，只能让他觉得略有些吵闹。
就在冯梓走到城内的时候，他听到了那女子断气的声音，突然之间，人性再一次占据了主导，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一些自责，自责自己为何不去救力所能及的人。
可是，他都已经杀过那么多人了，哪怕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邪修杀过的人可能都没有他多，若是要做一面万魂幡的话，他可以做上千面。
这样的他，去救一个力所能及的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想到这里，冯梓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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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黄沙之中，一个鸟语花香的绿洲，冯梓行走其中，看着居民安居乐业，小孩子在水边嬉戏。
这样温馨的场景并不能带给冯梓怎么样的感触，他曾经融入凡人十年，此时见到这凡人之间的景象，却只觉得陌生。
他并不抵触这些凡人，只不过，他与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哪怕强行去接触，也只不过是......
如同去触碰水中之月，可望而不可即。
仅仅只是几天时间，他就在一次蜕变，他已经走不进凡间了。
这是他想要的吗？他真正想要的，是不是并不是尔虞我诈，血雨腥风的修士生涯，而是简简单单的在凡人中间，安度余生呢？
若是自己没有踏上修仙路会如何？他会死在逃难的途中吗？若是没死呢？
他会不会能找到随便一个城市定居下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养育一儿半女，就这样度过一生？
这样想着，冯梓走在一众凡人之间，那个背影，多多少少的有一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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