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雨、上官九幽，哼，没毒？桀桀桀，本尊等着看戏。”
说着将一瓶药扔给右护法，“还用本尊教吗？”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碍于上官九幽在场，百姓们领粥的热情不似往日那般高涨。
顾念雨看着慢吞吞向前移动的队伍，很快想到症结所在。
面上春风和煦的压低声音，语气凶巴巴的说道，“限你三秒内消失。”
随后笑眯眯的招呼百姓，“快点，趁热吃才好吃。”
上官九幽心中生出输给百姓的挫败感。
面露无奈，看着顾念雨的双眸内却尽是柔软缱绻。
排队领粥的队伍依然慢似蜗牛，顾念雨侧头，狠狠剜了一眼还杵在身边的人。
“滚。”
炸毛的样子让上官九幽意识到再不离开的话后果很严重。
“别太累了。”
抬手将微斜的发簪扶正，满眼不舍的离开。
百姓们如蒙大赦，小跑着往锅前凑。
顾念雨……上官九幽那么可怕？明明很好相处的。
空空……好相处？对你的确是。
至于别人它只能呵呵。
顾念雨热情的招呼大家，“别急，都有，见者有份。”
领完粥的百姓顾不上烫，端到一旁囫囵吞枣的咽下。
一老者揉揉肚子，“唉……一天一顿，一顿一碗，都快忘了吃饱的感觉了。”
这话引起共鸣，周围吃粥的纷纷向他靠拢。
“可不是嘛，我都快忘记干饭的味道了。”
“地里种的那叫什么来着？哦，洋姜。九王妃说那能管饱，可谁都没吃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吃不饱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一衣衫破烂的年轻男子端着粥凑上来，“可不是吗？桑叶都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有事儿呢？”
这话让人群沸腾。
“从没听说过桑叶能吃。”
“吃出好歹要如何是好？”
衣衫破烂的年轻男子又往前凑了凑。
“朝廷是不是也没粮了？为了稳住民心才不顾我等死活？”压低声音道。
没端碗的那只手撑到地上，衣袖将手完全遮挡。
一个药瓶滑落在掌心下，内力涌动，只一瞬间瓶子连带里面的药都已化为粉尘。
脱下黑袍，露出整张脸，同样混在人群中的右护法，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微微点头，衣衫破烂的年轻男子心领神会，将自己的碗塞给一百姓。
“你吃吧，我怕死，不敢吃了。”
说完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右护法离开施粥点儿，来到一家早已关门歇业的茶楼上。
衣衫破烂的年轻男子已换上黑袍，全身上下唯有眼睛、嘴唇露在外面。
跪下，“禀告右护法，属下已完成任务，求右护法赐解药。”
他们体内全是虫，只有在固定时间内吃解药才会保证其处于休眠状态，否则会被啃噬的连渣都不剩。
自从圣教被无名大火烧过，得到解药的途径就只剩立功了。
右护法抛出一粒药，他迫不及待的跳起，用嘴接住并吞入腹中。
右护法走到窗前，阴狠的眸子盯着喝粥的人群。
“好戏开始了。”
忙着打粥的顾念雨，脑海中突然浮现很多人口吐白沫、嘴唇发紫、面色发黑，明显中毒的画面。
发生的地点竟是此刻她所处的施粥点。
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远处的人群突然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天降责罚，天辰必亡。”
“不好。”
顾念雨猛跑，朝发疯的人群靠近。
衣袖下的手从空间里拿出好几瓶酉元丹。
只是她跑的再快也比不过毒素蔓延的速度。
一人又一人倒地不起，抽动几下后便断了生机。
并未走远的上官九幽踏空而来，将她拦腰抱起，身形一晃，便落在了中毒的人群中央。
“肯定是桑叶有毒。”
不知谁一声惊呼，活着的百姓大惊失色，手中的碗纷纷落地。
越来越多的人发疯似的大喊大叫，“天降责罚，天辰必亡。”
暗处的姬东离诡异的笑了。
“桀桀桀，本尊倒要看看这么多人死了，你要如何稳住民心，稳住天辰。”
“天辰一亡，龙脉必毁，本尊重返魔界指日可待，桀桀桀。”
“天降责罚、天辰必亡”的声音此起彼伏，更多的人倒地不起。
百姓躁动，纷纷朝城门口跑。
守城将领出现，跪在上官九幽面前，“殿下，是否出兵镇压？”
成片成片嘴巴大张的尸体让顾念雨悲愤交加，一时难以自拔。
守城将领的话飘进她的耳朵，让她清醒过来。
质问道，“镇压？是杀一儆百还是杀百儆千？”
守城将领并未接话，而是出言再次恳请，“殿下，再这样下去势必民心大乱，请殿下下令。”
上官九幽一向杀伐果断，心里权衡一番，决定杀死这个施粥点的所有人，以免“天降责罚、天辰必亡”的言论扩散。
手探向腰间，那里是他的软剑。
一字未说，但这个动作足以表明他的决定。
顾念雨按住他的手，“幽哥，信我，赶紧将司夜带来。”
气急的守城将领把尊卑抛于脑后，“女子安于内宅就好，岂可对政事指手画脚？”
又冲上官九幽说道，“殿下，切莫妇人之仁。”
顾念雨不去想其他，只知再这样下去中毒事件会转变成踩踏事件。
面朝人群，眼底泛起深不见底的漩涡，“定。”
声音很小，但上官九幽听见了。
目光倏地移至她身上，只一瞬后看向人群。
原本躁动的人群突然一动不动。
顾念雨蹲下，将怀里抱的酉元丹放在地上。
掏出一颗丹药，准备喂给一人服下，看还能不能将人救活。
上官九幽不认同的蹙眉，手指微动，柳森出现。
“去帮王妃。”
他有洁癖，不愿碰别人，当然这个别人里不包含顾念雨及木木。
“主子，都已经死了。”
为什么还要浪费丹药？只是这半句他没说。
上官九幽冷若冰霜的眼眸瞥来，“去帮王妃。”
吓得柳森直冒冷汗，丝毫不敢耽误的蹲下。
“王妃，让属下来。”
从顾念雨手中接过丹药，心说：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丹药尽要浪费给一具尸体。
不太情愿的将丹药喂下，“王妃，您没见过死人，死人不会咽任何东西。”
话音刚落，尸体的嘴巴竟闭上了，同时喉结动了动。
“咽……咽……咽……”
柳森吓得不轻，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柳森，万事没有绝对。”
阴风阵阵，上官九幽深邃的眼眸探向四周。
除了一动不动的人群就是满地的尸体，但感觉却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