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分明是妖言惑众!”赵妃怒不可遏地打碎了一地的瓷器。
下首站着的静美人和卫宝林都双双低下头,缄默不语。
赵妃发泄了一通,尚觉得不甘心,她赤红着双眼,一把揪住静美人领口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当初不是说凭此命格之说,可以让姜氏那个贱人吃个大亏吗?怎么到头来她们母子四人反而借此机会蒸蒸日上了呢?反倒却是本宫吃了这么大个亏!你该不会是姜氏那个贱人派来的奸细吧?!”
静美人额上薄汗密布,强自镇定道:“娘娘,您息怒,按照嫔妾所设想的计划,原,原本是不会出错的,只是……”
“哼,只是你没想到姜氏那贱人却转危为安了不说,还借这个机会,恬不知耻往自己身上贴什么吉星转世之母的身份,呵呵,你也是个废物,本宫当日就不该听信了你的话,采纳你说的这个什么无用计划!”
赵妃狠狠推了一把静美人,松开了揪着其衣襟的手,她神色妒恨又不甘,嘴里念叨着:“姜氏,你这个贱人,我与你势不两立!我就不信,我能熬死林氏那个毒妇,还弄不过你这个贱人!”
猝不及防被这大力一推,静美人倒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得一旁的卫宝林从旁搭把手扶着她,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
而另一边的姜芙在圣旨下达之后,她就搬到了靠近承乾宫西边的未央宫,说起来未央宫还有一个典故,据说此宫殿也叫西宫,乃是前朝西宫皇后的住所。
这有了西宫,自然就有东宫皇后,二者地位相当不说,还都是皇帝的皇后,只不过这种现象只在前朝有出现过,放在当今就不存在分什么东西宫皇后了。
姜芙所在的未央宫正是西宫旧址上所建立的宫殿,地盘之广,非之前披香宫能及,比之皇后所住的凤栖宫,也不差多少了。
而里面陈设摆件什么的,更是无一不华丽精致。
未央宫内部还包含十二所小的宫殿,一人在里面逛一天不停歇,才能逛完。
姜芙对于此处,确实很满意,她被册封为皇贵妃的仪式选在了下个月,还是钦天监里最德高望重的一名道人亲自替她算好的良辰吉日。
从前钦天监的人虽说不至于狗眼看人,但确实行为举止很是傲然,除了皇上,他们待谁都是如此,毕竟其地位之崇高特殊,确实不需要看谁的面子。
如今,钦天监的人对待姜芙态度可以说是一改从前,既热情又耐心,只差没点头哈腰了。
“娘娘,奴才怎么也没想到您居然能翻盘翻得如此漂亮,您这是怎么做到的?”
良午心中兴奋不已,事实上自从姜芙收到被册封为皇贵妃的圣旨之后,他就一直既兴奋又高兴。
听月闻言,也不由好奇地看了过来。
姜芙只淡淡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良午和听月虽说都有些好奇,但见姜芙不肯多说,便没再多问。
良午其实大概知道这其中一些谋划,比如上京郊外那片红光,就是他依照姜芙的命令去布置的。
姜芙让他带着不少信得过的人,依照什么物理现象,布置的这一幕,然后让身边的亲信扮做樵夫农人大肆宣扬这一幕。
说句实话,他当时也看呆了,若不是此幕是他自己布置的,估计换做他是其他人,也会以为这是什么异象出世。
但有关钦天监的许多道人做同一个神仙托梦的事情,那就不是他所知晓的了。
反正姜芙现在在良午心目中已经是堪比神仙也不为过了,他甚至觉得也许娘娘就是神仙妃子下凡,才能有这种非常人可有的手段。
姜芙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这一把也算是她赌对了。
其实钦天监这群人所谓的神仙托梦,不过是她故意在这些人日常喝的茶水里面下了些许的迷魂散,这味药还是她那姨娘临走前给她的,也算是给她和长姐的一种补偿,只不过长姐把她那一份全部让给了自己。
她姨娘不属于此方世界,任务完成之后,她姨娘就是借用迷魂散,迷惑府上这些人的心智,造成她是病逝的假象,随即回了自己那方世界。
这迷魂散本就有迷人心智的作用,她还在钦天监收买了一名小道人,派此人下在他们日常所饮用的茶壶里,再让其时不时在自己同辈师兄面前讲神仙托梦的事迹,这次数多了,外加服用此迷魂散,自然会夜有所梦。
至于神仙托梦说姜芙所生三胞胎是吉星转世,也是这名被收买的小道人故意先发制人,说神仙托梦,告诉他姝贵妃所生之子乃什么云云。
一大清早,这迷魂散效用还没彻底挥发,有蒙蔽人神智的功效,正是借用这小道人之口把这些话灌输在他们耳中,也就有了这神仙托梦说吉星乃三子一说。
姜芙留着这迷魂散一直没用,刚开始她心里其实也很是忐忑,没想到第一次用的效果如此之好,只不过这点儿好东西不多,就一指甲盖那么点儿,几乎没有剩下多少。
她想自己这次也算是好钢用在刀刃上,总算是没有白费她的苦心谋划。
……
吴皇后这边在得知姜芙成为了皇贵妃,她微微一怔,半晌没有什么反应,末了嘲讽地勾了勾唇。
她倏然胸口一下子喘不上气来,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冷汗直冒,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不已。
吉橙见状,神情焦急又关切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吴皇后只觉自己身子忽冷忽热,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她颤抖着嘴唇,虚弱地道:“快,快去拿、拿药!”
吉橙懵了一下,一下子明了过来,着急道:“对,对,药,娘娘,您等着,奴婢马上去拿!”
说罢,吉橙就跑去内室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药。
吴皇后捂着胸口,细眉紧缩,神情痛苦不堪,额上冷汗直淋,银牙紧咬泛白的嘴唇,看起来像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