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虽说一直知道自己病了许久,但并不知晓自己患了癔症的事情,这一点也是晏时越吩咐周围知晓的人,一个字都不许在王太后跟前泄露。
晏时越这样做也是担心王太后生来要强,如若知晓自己发病时这般不体面,怕是会越发加重其病情。
自万寿节宴,王太后回去之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得劲儿,常常嗜睡,还觉得浑身疲软,到了如今连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
王太后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得不让人担忧,就连给其一直诊治的太医都每天提心吊胆,心里也做着最坏的打算。
吴皇后为此也取消了日常的请安,几乎天天跑去寿安宫,在王太后跟前侍疾。
沭阳长公主则更不必说,她几乎也天天守在王太后床榻前。
“母亲,您说有要事找我,是什么事啊?”嘉贞郡主不解地问道。
沭阳长公主先是起身,将门窗都掩好了之后,方才拉着嘉贞郡主的手,二人一同坐在软榻上,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华儿,你翻了年就是十六了,是该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若不是南平那地方太过偏僻,还有你父亲无能,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也不至于耽搁你到现在都还没说亲。”
“母亲……”嘉贞郡主闻言,微微低下头来,闺阁女子在听到谈论自己亲事时,难免还是有些难为情。
沭阳长公主摸了摸嘉贞郡主秀美的脸庞,爱怜道:“傻孩子,你在母亲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华儿,你放心,母亲已经替你看上了一门好人家,为了你不走母亲的老路,一辈子能过得顺顺当当,母亲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嘉贞郡主闻言,也顾不得不好意思,好奇地抬眸问道:“母亲,您说得是哪一家?”毕竟大部分未出阁的女子没有不对自己未来夫婿好奇的。
沭阳长公主微微一笑,道:“那人,你也知晓,正是荣康大长公主的独子。”
嘉贞郡主自然是知晓荣康大长公主这等显贵人物,只不过其子,她倒真的不认识,没忍住,继续追问道:“荣康姑外祖母的儿子?是哪个?”
“母亲那日在你外祖母寿宴上瞧过了那孩子的相貌,长得还不错,叫做石朗,比你大两岁。不过相貌倒是其次,你要是能嫁进勤国公府,那可就是掌中馈的宗妇,外加这亲上加亲的关系,实乃一门好亲。”沭阳长公主眼眸一亮,絮絮说道。
嘉贞郡主眼眸一转,嘀咕道:“可是母亲怎地就确定我一定能与荣康姑外祖母的儿子结上亲呢?而且照母亲这话说的,他家世这般好,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亲呢?万一他是有什么隐疾呢?”
沭阳长公主闻言,眉心一蹙,矢口否认道:“不可能,母亲打听过,这石朗虽说还未娶正妻,可他房里也纳了三两个侍妾,这方面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荣康姑母也是个治家严谨的人,她老人家可不许这正妻还没进门就搞出一堆庶子女,所以这点你不用担心。除此之外这石朗也没什么不良的嗜好,兴许是荣康姑母眼光放得高了些,这才还没给儿子找到合适的媳妇。”
嘉贞郡主又问道:“那荣康姑外祖母眼光如此高,她会看上我吗?”
沭阳长公主微微一顿,忽地笑道:“一定会的,华儿,你虽说是我的女儿,但抛开这些不谈,放眼整个上京,你不仅不比其他贵女差,母亲敢说能比得上你的也是少有,何况你背后还有母亲和你外祖母呢。”
嘉贞郡主得了母亲这样一长句夸赞之语,不由羞赧地咬了咬唇,片刻,淡淡拧了拧细眉,轻语道:“母亲,我哪有您说得那么好,但是荣康姑外祖母万一看不上我,咱们这样上赶着岂非惹人笑话?”
沭阳长公主颇有深意地一笑道:“谁说咱们要上赶着?华儿,母亲花那么多心思栽培你长大,可不是听你妄自菲薄的,以你这般姿色,只要对那石朗稍用美人计,他还不是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知道对咱们女子来说最有用的武器是什么吗?
是智慧还有美貌,而你两者都有,只要华儿你好好善用这两点,什么样的男子还不是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到时只要那石朗非你不可,荣康姑母这般疼自己儿子的人,她也多半会点头同意石朗娶你进门。”
嘉贞郡主一怔,这些话语对于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讲,实在是很有冲击力,这与她之前学的女训之类太相冲了……
沭阳长公主见其没有开腔,以为自己女儿还没想通此事,她只得再次点拨道:“傻孩子,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话很是出格,可必要时候,这些话也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母亲才告诉你,而且你皇舅舅的后宫里不就正有这一例子。
这人你也认识,就是那姝贵妃,此女自打入宫以来一直盛宠不衰,颇得你皇舅舅的喜爱,靠得不就是母亲说得这两点,否则的话她怎么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当然母亲也不是让你全然学她,毕竟她说白了也只不过是个妾,而你可是要做人正妻的。”
嘉贞郡主忽然间就有些明悟了,若按母亲这样说,姝贵妃确实是如此,这样说来,她心里倒有了些信心,不由垂眸,面上有些忸怩道:“女儿,一切都听母亲您做主。”
沭阳长公主见她想通了,这才舒心一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聪敏,一点就通。”
……
和昭容今日又来找姜芙了,她实在忧心自己腹中骨肉能不能保住一事,恰又赶上害喜,她想吐又不敢吐,在自己宫里还要遮遮掩掩,导致其消瘦了不少。
和昭容甫一进去,拜见了姜芙,就急着追问对方道:“贵妃娘娘,嫔妾今日所为何事而来,想必您也知晓,嫔妾实在忍不住,就想问您考虑得怎么样,是否答应帮帮嫔妾这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