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秦才人当场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见众人以及吴皇后闻声都看了过来,她忙捂嘴掩笑道:“对不起,臣妾实在没忍住,不过郑姐姐这也实在太着急了,居然还得了假怀孕的症状,不知道的还以为郑姐姐是想借着假孕争宠呢?”
其他嫔妃听她这一解释,也不由面上有些想发笑,吴皇后这个时候却出声道:“秦才人慎言,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一种病兆罢了。”
秦才人忙垂下头来,面上乖巧说道:“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姜芙刚好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她先给吴皇后行了礼,这才向吴皇后打听此事。
吴皇后面上也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件事,她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委婉地告知姜芙,郑才人并没有怀孕,只是癸水提前来了而已。
姜芙微微浅笑,道:“那也算是幸事,至少对郑才人来讲,她没受到什么切实的伤害,不然若真是咱们想的那样,那才叫不幸呢。”
“嗯,妹妹,说的也有道理。”吴皇后点了点头,认同道。
郑才人既然没事,那大家也就没必要多待下去了,吴皇后随口嘱咐了几句,让郑才人的宫人好好伺候,就当先离去了,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而去。
秦才人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讥讽一笑,也步伐轻松愉悦地离去了。
薛才人倒是没急着走,她想要留下来,探望一下郑才人。
只是郑才人怀孕一事虽说只是个乌龙,但她心中还是郁郁不已,也自觉没脸,根本不想这个时候见人,便拒绝了薛才人想要进来看看她的请求。
薛才人无奈之下,也只能先回去了。
……
姜芙回到自己宫内,叫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了良午和听月二人,她随即道:“你们想笑就笑吧。”
她话音一落,听月和良午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笑了起来。
听月笑着道:“真没想到,这郑才人折腾那么久,搞半天是没有怀孕,原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良午只笑了那一下,便敛起了笑容,道:“娘娘,郑才人这次是假怀孕也就算了,可她既有了这个心思,若她日后怀了身孕,可怎么办?需不需要咱们出手,断绝此后患?”
姜芙轻笑着转了转皓腕上的冰种翡翠镯,道:“后患?她怀孕与否,目前对本宫来讲都不是什么后患,只是惹人烦了些,本宫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不过,郑氏那边犯不着咱们动手,有秦才人盯着,就够她吃一壶的了,反倒是薛才人那边,想办法让她和郑才人尽早疏远开来,本宫这也是为她好。”
良午和听月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是,奴才\/奴婢明白。”
……
王太后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只觉自己从来没有病过那么久,人老了,难免容易多想,怕不是先帝在召唤自己去伺候他。
吴皇后自打王太后病了以后,就经常来寿安宫侍疾,以敬孝道。
现下吴皇后侧坐在软凳上,她亲自端着药碗,捏着银匙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药汁,随即抬起头,温声道:“母后,该喝药了。”
王太后咳了好几声,慢慢张开了嘴,抿了一口药汁,就这样连着喝了几口,她却摇了摇头,不肯再喝了。
“母后,您是怕苦吗?臣妾给母后准备了蜜饯,待会儿喝完药,吃口蜜饯就没那么苦了。”吴皇后轻言细语说道。
王太后无力地说道:“喝那么多药,也没什么效果,哀家不想再遭这个罪了,就让先帝带哀家走吧。”
吴皇后忙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一旁的宫人,她轻声安慰道:“母后,您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呢?您一看就是福气绵延的高寿之人,下个月正好是母后您的圣寿节,皇上还和臣妾说,想要借此为您好好大办一场,也算是冲冲喜,可见皇上对您的孝顺。”
王太后听到皇上二字,她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你也要劝着皇上万事以自己身子为重,哀家这把老骨头,早该入土了,犯不着他这样兴师动众,还是别大办了。”
吴皇后轻轻蹙了蹙眉,道:“母后,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您一定能养好身子的。”
王太后说完这几句,也不想再说话了,她本就病得浑身无力,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昏睡了过去。
“王青娥,王青娥,王青娥……”
“谁?谁如此大胆在喊哀家的名讳?”
“王青娥,王青娥,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究竟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装神弄鬼,还敢喊哀家的名讳,哀家要杀了你!”
王太后猛地一惊醒,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一场梦,她大口喘了喘气,头也隐隐作痛。
辛嬷嬷一直守在隔间,听到里面的动静,忙疾步走了进来,挂起淡青色帷帐,关切地问道:“太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王太后摸了摸额头上的薄汗,只觉身上黏腻不已,轻声道:“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哀家想要沐浴,你让人去准备吧。”
辛嬷嬷犹豫了一下,道:“太后娘娘,太医说您尚还在病中不能沐浴,以免寒气入体,加重病情,要不奴婢端一盆热水过来,就给您这样简单擦擦身子吧?”
王太后微摁了摁疼痛的额角,轻轻点了点头。
辛嬷嬷见状,这才转身吩咐外面的宫人去打热水进来。
王太后仰躺在床榻上,她脑子里还在想刚刚那个梦,究竟那个人是谁?声音如此耳熟,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辛嬷嬷接过宫人端来的铜盆,将其放在架子上,将白净的巾帕浸湿以后拧干,握着巾帕,正要过来给王太后擦身子,却见其又沉沉睡了过去。
辛嬷嬷微微一叹,自从太后病了之后便越发贪睡了,也不知这是好是坏,她怕打扰太后休息,也只能暂时让人将铜盆和巾帕撤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