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美人,没事儿吧?”姜芙忙起身,询问道。
静美人痛苦地锁紧了蛾眉,她被滚烫的茶水溅到的脚背,痛得直弓起足尖。
晏时越听到动静,抬眸一看,皱了皱眉,随即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芙回道:“皇上,静美人这脚刚刚不小心被打翻的热茶水给烫了,估摸着怕是烫得不轻,宫人刚刚也去请太医了。”
静美人眼睛一红,泪珠就像断线一样落了下来,无端端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晏时越见她哭得甚为可怜,便召来宫人扶她去侧殿先休息,又轻轻安抚了其几句:“没事儿,朕会让太医仔细给你看看,必定不会留疤,别哭了。”
静美人顺势扑进了晏时越的怀里,呜咽地哭出了声。
姜芙饶有兴味儿地看着这一幕,若不是场合不对,她还真想搬个椅子过来,坐下来慢慢看。
晏时越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姜芙,他清咳了一声,方将怀里的美人儿推出去,温声道:“好了,你这脚还是得尽快脱去鞋袜看看,免得伤口与布粘连在一起,就不好了。”
说来,内殿里,晏时越一般不喜欢有多余的人伺候,于是就只留了一名宫人在殿内,所以嫔妃们来了之后,其宫人一般都在偏殿等候差遣。
静美人的宫女从另一名宫人口中得知自己主子被热茶水烫伤了,连忙就急匆匆赶了过来:“奴婢拜见皇上,和姝妃娘娘。”
“起来吧,快带你家美人去侧殿看看。”晏时越指了指静美人那只被烫伤的脚,说道。
“是,奴婢正是一得知此事就赶了过来。”这宫女名叫玳瑁,正是静美人从家里带进来的心腹,最是忠心不过。
玳瑁紧接着上前用自己的身子做支撑,让静美人倚靠,她眼神分外心疼地看着还在啜泣的静美人,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余光又瞥见一旁安然无恙站着的姝妃,顿时便联想到什么,她咬了咬牙,话里意有所指道:“美人,您一向最是沉稳谨慎不过,怎么会伤了脚?您可别自个儿受了委屈,什么也不说,还全揽到自己身上。”
姜芙细眉微微一挑,目光直直看了过去。
静美人怯怯地看了一眼姜芙,慌忙又垂下了头来,低声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别人。”
“皇上,那臣妾就先下去了。”静美人柔弱地福了一礼,就由身边玳瑁搀扶着,往侧殿走了去。
姜芙轻哼了一声,故意板着脸道:“皇上你没听到吗?她们这主仆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臣妾倒成了那里外不是的人了。”
晏时越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庞,道:“什么唱红脸和白脸?那婢子估计也是关心她主子的缘故,朕又不是昏君,还能冤枉你不成?”
姜芙破了功,露出了个笑脸,娇嗔道:“臣妾才不屑做这种事,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
晏时越笑着一把揽过她的细腰,带着她往长案的方向走去,道:“朕当然相信你,别和那起子小人计较,来,阿芙替朕念念这几本奏折吧,朕看得眼睛都有些胀疼了。”
姜芙之后从承乾宫出来,正好撞见静美人由她身旁那奴婢搀扶着,往撵驾的位置走去,估摸着是要回自宫里。
“静美人,你的脚怎么样了?”姜芙眸光微闪,走上前问道。
静美人回头一看,见是姝妃,立马回了个礼,方才道:“多谢姝妃娘娘的关心,嫔妾的脚刚刚经太医诊治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碍,回去静养几日,涂些药膏就无事了。”
姜芙曼声道:“哦,是嘛,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说罢,她目光又从静美人身上移转到其身边的玳瑁身上。
玳瑁明显感觉身上汗毛倒竖了起来,她忙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静美人不经意间往前略走了走,恰好自己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对方看向玳瑁的视线。
姜芙轻笑了一下,道:“说来你自己不小心伤到脚的事,本宫当时就担心会不会有某些小人冤枉是本宫做的,幸好皇上他说相信本宫不会做这样的事,还说如若有人这样造谣,就拔掉这人的舌头!”
静美人面色微微一变,而她身后的玳瑁更是身子一颤,似乎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一般。
“好了,本宫就不耽搁静美人回去休养了。”
话音一落,姜芙就率先转身带着宫人离去。
静美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紧紧攥紧了十指,一旁的玳瑁这个时候才抬起头,不满道:“美人,这姝妃好生嚣张,她突然说这些话,是想恐吓咱们吗?”
“你刚刚在殿内实不该说那样的话,现在就和对方硬碰上,对我也没什么好处。”静美人平静地说道。
玳瑁委屈地垂下了头,小声辩解道:“奴婢也只是出于一时担心您。”
静美人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还是没懂,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这也是为了你好。”
……
姜芙一回到自己宫里,就有人宫人上前禀报说薛才人正在里间等候她。
“嗯,本宫知道了。”
姜芙甫一走进内殿,薛才人就立马起身行礼,她随意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什么事说吧,值得你等了本宫那么久。”姜芙微微抬了抬下颚,半靠在软榻上,说道。
薛才人犹豫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下定了决心,方才低声道:“回娘娘,嫔妾偶然间发现,郑姐姐似是有了身孕。”
姜芙眸光一凝,盯着对方的脸庞,道:“什么时候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嫔妃有孕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可是当初姜芙同意将郑、薛二人纳入麾下的前提就是:这二人暂时不能有孕,必须得经过她的同意才行。而且这两人当时也是自愿同意了这个要求。
如今郑才人可能有了身孕,还是她一向视为好姐妹的薛才人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这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