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越微闭了闭双眸,方才睁开道:“李福禄,去宣贤妃过来,以及派人将那古通虚也带过来。”
李福禄忙躬身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锦妃见此,内心一喜,这下子她看这个贱人还拿什么和她斗!
高贤妃正在自己宫里与鸳鸯说着话,忽然李福禄就过来说皇上召她过去承乾宫一趟,她有些莫名,面上笑着问道:“皇上怎么想起来召臣妾?可是有什么缘故?李公公可否给本宫解惑?”
说着,高贤妃使了眼色,鸳鸯立马心领神会就从袖笼里拿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想要塞进李福禄的手里。
哪知道李福禄一个扭身,并不接受这样的‘讨好’,他温声道:“娘娘,别,无功不受禄,奴才也不清楚,只知道皇上催得急,娘娘还是先快去吧。”
高贤妃有些恼怒对方的不识相,也不知为何她这心底总是慌得很,皇上很少主动召她,也不知是为何事。
“行吧,那本宫就先随公公走一趟吧。”
说罢,高贤妃就当先带着宫人往前走了。
……
高贤妃一走进承乾宫,她正要扬起笑脸,给坐在上首的晏时越行礼,就看到一旁站着的锦妃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
高贤妃这下越发不明所以,她本能觉得气氛不对,当即收敛了笑容,平声静气道:“臣妾参见皇上。”
上首的晏时越却像是没听到般,并没有叫她起身,而是目光沉沉地一直盯着她,哪怕高贤妃垂着头,都能感受到上首那道刺人又压迫的视线。
高贤妃不禁咬了咬唇,她心里越发着慌,皇上这冷漠不语的态度着实让人吃不消,可她也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想到锦妃刚刚那个眼神,她暗啐道:不会是锦妃这个贱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吧?
“皇上,您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对,惹您生气了?还是有人和您说了什么?”高贤妃膝盖实在受不了这沉寂的氛围,她强忍着酸麻,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抬眸,语气弱弱地问道。
晏时越冷冷地看着她,终于开口道:“跪下,你把人带进来吧,正好让贤妃你也认认。”
高贤妃闻言一怔,她不明所以地跪了下来,就看到李福禄带着几名宫人押着一名穿着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双手被反绑着,额角还鼓起了一个大包,隐隐有血渍渗出来,其嘴角乌青还塞着破布,头发凌乱,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就径直跪在了高贤妃身边。
高贤妃倏地瞳孔一缩,这男子不是古太医又是谁?她心慌意乱地连忙撇开了眼,这下子,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怕是眼下情况对她尤为不利。
“此人你可认得?”晏时越声音不辨喜怒地问道。
高贤妃强自使自己内心镇定下来,她一脸不解地回道:“皇上,他不就是古太医吗?这是为何要这样对他?”
晏时越面无表情道:“古太医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心腹,朕这点没说错吧?他倒是忠心,替你办了那么多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朕问你,文氏当初是不是你派人故意将其腹中胎儿养得过大以至于难产而亡?淑妃的死也有你的一笔吧?
以及宋氏的小产包括秦容华那肚子里不曾被人知道的孩子没了,还有兰德妃宫里的怪事儿以及宫人的死,这些都是你干的吧??”
当亲耳听到自己的一桩桩丑事被揭开的时候,高贤妃只觉浑身直冒冷汗,她连忙拼命摇头,声泪俱下道:“皇上,臣妾冤枉,这些事情,臣妾一概不知,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臣妾敢发毒誓,绝未做过这些事情出来!皇上,您可别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臣妾真的冤枉啊!”
晏时越拧了拧剑眉,神情逐渐冷了下来,厉声道:“你说自己冤枉?可这些事情都是你的心腹古太医说的,他甚至还记录在了这本册子上,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是这样恶毒,贤妃,你真是让朕失望,看看你做的‘好事’!”
话音甫落,一本册子就从上首被扔掷下来,狠狠砸在了高贤妃的额头上,她轻嘶一声,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连忙从地上捡起这本册子,翻开来看。
一旁的锦妃嘴角轻轻翘起,她可从来没见过皇上发那么大的怒火,也从来没见过贤妃如此狼狈过,痛快,真是痛快极了,连带这几日的憋屈都烟消云散了。
“不,不,皇上,这不是真的,这上面所说,臣妾都没做过,皇上,您不能仅仅就因为这本册子就相信是臣妾做的?”高贤妃看完这本册子,她神情悲伤,泪水长流地哭喊道。
“古太医,本宫待你不薄,你怎敢在皇上面上污蔑本宫?!你说呀,为什么冤枉本宫?”高贤妃一把扯过身边古太医的衣领,她神情凄厉地质问道。
古太医垂丧着一颗头,并不答话,事实上他嘴里塞着破布,本身也说不出来,只得是任由高贤妃摆布他。
晏时越冷冷道:“贤妃,你不用再问他了,你来之前,朕已经着人好好审问了,他对此供认不讳,你还有什么话讲?”
高贤妃不停摇着头,她哭肿着一双眼睛,哀声道:“皇上,他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才故意陷害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做过,您为什么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一口咬定是臣妾做的呢?”
她忽然将头一扭,用手指着锦妃,眼神里充满恨意道:“是不是锦妃你买通了古太医,然后故意让他栽赃陷害我,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当皇后,视我为最大的敌人,皇上,您可要明鉴呐!”
锦妃冷哼一声,不屑道:“贤妃,你自己做出这些恶事来,倒反过来咬嫔妾一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点简单道理,难道贤妃不知吗?”
“够了,贤妃,现在是在说你的事情,你别把话岔开,古通虚什么都交待了,他还指认你身边的宫女鸳鸯也参与了这些事情,不仅如此他手里还有其他证据,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矢口否认吗?”晏时越颇为厌恶地看着高贤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