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也不在乎姜珠事后反应过来会不会怨恨她,毕竟谁会怕一个蝼蚁呢?更何况她如果想捏死对方,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易如反掌,反而对方拿她毫无办法,这就是权势地位带来的差别。
其实说到底还是姜珠自己蠢,怨不得旁人,稍微心里有点儿成算的,也不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平白成了个笑话,至少如果换做是姜芙自己,她决计不会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隔日,姜芙得知了长姐姜蕙的消息,原来姜蕙又有了,昨日才查出来的,所以才没来得及告诉她,因为胎象有些不稳,姜蕙就没去参加宫里的端午宴。
姜芙自然是替长姐感到高兴,当即便赐下许多珍贵补品药材,让人送往祁阳王府。
她还记得自己长姐膝下有个叫呈鸣的侄儿,于是也没忘送些适合稚子吃穿的珍稀物品,其实凭长姐在祁阳王府的待遇,料想这些应该也不缺,只不过好歹这些都是她的心意,这样做的目的更深层含义也是好叫外人知晓,她的长姐背后站着的是她姜芙,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柔弱女子,这就是给其撑腰的意思。
时光如流水逝去,没过多久就是年末了,宫里原本皇嗣稀薄,不过到了如今也陆陆续续有了六位皇子和五位公主,还不算白小仪腹中未出世的皇嗣。
晏时越考虑到皇子公主们渐渐长大,总得该有各自的名讳,于是选在祭祖这天,他下了圣旨给各宫皇子和公主们赐了名。
六位皇子这边取名依照长幼齿轮下去,分别是二皇子晏随承、三皇子晏随郁、四皇子晏随桓、五皇子晏随璋、六皇子晏随恺、七皇子晏随源。
而五位公主这边同样如此,大公主宴随芷、三公主晏随甯、四公主晏随歆、五公主晏随筠、六公主晏随珍。
“瞧瞧,这名字取的,皇上可真够偏心的,怎么就她女儿得一个珍字?”高贤妃颇为不满道。
珍,有宝贵,贵重的意思。
一旁的鸳鸯忙劝慰道:“娘娘,咱们三公主的名字也不错,比什么珍好听多了。”
高贤妃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她也知道这名字既然已经取好上了金碟,那就再无反悔的意思了,本身也容不得她反悔,只能跟着鸳鸯的思路走,想着甯字确实要好听些。
年关已过,转眼就是两年,恰好开春就又要选秀,毕竟选秀是两年一次,偶尔有特殊情况出现,也会视情况而定。
“娘娘,听说今年选秀可热闹了,储秀宫那边有秀女因落水而感染风寒,无奈被连夜送出了宫,还有秀女不知误食了什么,突然满脸长了红疹,也落选回去了。”春桃一边给姜芙沏上一杯热茶,一边分享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姜芙慢慢品茗了一杯热茶,才抬眸说道:“听你这么说,确实蛮热闹的。”
听月忍不住补充说道:“看来这届秀女都不是什么善茬。”
不然哪有那么巧,又是落水又是红疹,这选秀期间幺蛾子的事情从来不会少,只不过这届秀女尤为闹腾,至少娘娘那届还没听过这样的事发生。
其实听月只是不清楚当初姜芙在郡县发生的事,她们那届秀女可是连人命都出过,与之相比这些都是小把戏了。
正说着,良午忽然说道:“娘娘,奴才刚刚打听到姜府也有一名秀女参选,名叫姜薇。”
“四姑娘?她怎么也选秀了?”春桃诧异道。
姜芙微微一顿,她嘴角勾勒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条斯理道:“是吗?那挺好的。”
春桃恨恨道:“必然是老爷的意思,从前在姜府,四姑娘仗着自己姨娘受宠,本就得老爷的欢心,这次让四姑娘进宫选秀,估摸着是惦记娘娘您今日的荣华,想要沾光呢。”
听月轻笑道:“娘娘的光岂是那么好沾的,咱们到时候等着看乐子就是了。”
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良午这个时候也道:“奴才偷偷去看过,说实话,从容貌上看,四姑娘长得确实不俗,但姿色在这届秀女中只能算是中上,更遑论与娘娘相提并论了。”
言外之意,仅从容貌上来讲,姜薇对姜芙来讲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是当然,娘娘的美貌在姜府可无人能比,四姑娘生得虽然不差,但还是比不过我们娘娘。”春桃与有荣焉道。
姜芙掩唇轻笑道:“瞧你们一个个说的,行了,只要她不来招惹我,她进宫与否都和我没关系。”
她和姜薇从前在姜府时,也不怎么熟,毕竟嫡母姜赵氏也不怎么喜欢看到她们这群庶女在其眼前晃悠,从来都是有事就派人去她们院子吩咐,是以她和姜薇除了庆祝过年节日这等家宴时见过几次,平日里也没有再打过交道。
姜薇的姨娘——莫姨娘的确颇得她父亲的宠爱,但姜芙其实蛮乐得见到如此,正是因为莫姨娘得宠,分走了姜赵氏不少的心神,她在姜府的日子才稍稍过得安生了些。
姜芙也不难猜到父亲此举的用意,不过就是自己这个女儿不亲近姜府,特地选了他的心肝宝贝女儿姜薇进宫,要是能取代她更好,若不能,至少入了宫成为嫔妃的这个女儿不会不亲近姜府,而他也能以此谋取好处。
想到此,姜芙眉心微蹙,父亲实在是太过贪得无厌,她虽然进宫以来,从未借着皇上对自己的宠爱替姜府谋取过什么好处,但姜府也不是没沾到她的光,不然她父亲官职那能升怎么快,还连跳两级,听姜府来信,她父亲现在已经外放到了一个富庶的地方为官。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满足,这点让她有些不喜。
姜芙在宫里每一步走得本就艰难,走到如今的地位,她可没靠姜府半点,这两年,她伺候皇上久了,也渐渐明了,皇上不喜后宫嫔妃与外戚勾连,而自己得皇上喜欢的点之一,应该就是她不为自家外戚谋权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