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视线略过马厩里的一匹匹良马,她看着鼻翼翕张,喘着粗气的马匹,不知为何心中感觉有些恶心,她方才想要骑马的心思就这么没了。
“罢了,今天不太方便,下回再说吧。”姜芙拂了拂衣袖,又往西南那边的兽苑走去了。
那宫人低着头恭送着姜芙一行人的离去,等到对方走得差不多离这儿有距离的时候,他才慢慢抬起头,幽深的目光盯着姜芙背影,嘴唇蠕动了几下低语道:“可惜了……”
姜芙在兽苑这边看了不少珍奇异兽,着实是开拓了不少眼界,比之宫里那处兽苑,还是这里的野兽种类更多,她看得差不多尽兴了,正要回去的时候,忽然李福禄带着人疾步走了过来,看着她满脸都是欣喜说道:“老奴拜见姝昭仪,昭仪快随奴才回去吧,皇上正找您呢。”
“李公公请起,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有劳公公了。”姜芙对李福禄这样的天子心腹,依旧是以礼相待,没有半分傲慢之意。
“应该的,昭仪可别折煞奴才了。”李福禄嘿嘿笑着道。
姜芙心底暗叹李福禄此人倒是一个人精,任谁他都不会得罪。
……
姜芙回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晏时越打算与一些亲信心腹将领以及肱骨之臣这些人亲自去那边的深山里狩猎,他问姜芙愿不愿意一块儿去,到时候给她猎一些貂皮狐裘带回去。
姜芙对这种打打杀杀的活动,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况且她也不会骑马,跟着去了也是一个负担,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帐篷内歇息呢,当然这些心里话,姜芙肯定不会这样直白说出来。
她一番软声娇语哄着晏时越,只说想是昨日舟车劳顿的原因,自己身子到现在还没恢复,所以她就不去了,转而她又提议让晏时越不如带着郑、薛二美一同去狩猎,她二人骑术不错也能作伴。
晏时越对姜芙不能陪同伴驾确实有些遗憾,不过听到她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他也同意让她留下好好休息,至于郑、薛二人,他虽心底有些诧异,但带不带她们本就是随手而为,既然阿芙希望他这样做,那就带上她们好了。
就这样,晏时越带着郑、薛二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骑马向着深山而去。
姜芙和锦妃她们目送着晏时越他们的离去,直到看不到人影,方才想要转身回去。
“等等,本宫方才和其他女眷谈论着不如就在那边不远处的山坡上也举办一次咱们女子间的狩猎,那里时常也有些山雉野兔出没,算是个不错的猎场,怎么样,姝昭仪要不要也一块儿来?”眼看着姜芙想要离去,锦妃倏然出声提议道。
姜芙眉梢略挑,锦妃这邀请人的方式倒是特别,这里在场所有人都通知了,唯独她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诚心邀请人的。
锦似乎也觉得自己这邀请人的方式有些敷衍,忙又呵呵笑着补充道:“方才本宫和其他人谈的时候,本来也想当时就告知妹妹,哪知道一时半会找不到妹妹的人。”
姜芙微微眨了眨明眸,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信了锦妃的话,可是她连亲自陪着晏时越去狩猎一事都拒绝了,又怎么会同意这个邀请呢?
“多谢姐姐美意,恐怕妹妹要扫兴了,嫔妾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还是你们去吧。”姜芙三言两语回复道。
锦妃面上笑意不减,道:“既然如此,那妹妹就自便吧,本宫和其他人就先走一步了。”
她本也不是多么想邀姜芙一同去,不过是碍于那点儿面子情,随口一问罢了,不去正好,她可不想姜芙的出现抢了她的风头。
姜芙这一天逛得也差不多了,围场除了狩猎,最好逛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兽苑那边,她现在筋骨确实有些松乏,便进了自己所住的帐篷内,打算歇息一番。
姜芙懒得换上其他衣裳,只是脱了羊皮靴,嘱咐听月在一旁守候着,便躺上了狐皮铺垫的床榻上,缓缓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也不知为何,姜芙迷迷糊糊之间,只觉空气中越来越热,她浑身上下虚汗直冒,惹得她在睡梦中都将自己衣襟扯得歪歪扭扭也不知。
不对,不对劲儿,姜芙奋力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是不知为何她意识越来越昏沉,她现在是表面上脑袋还不清醒,心里却是明白自己现在状态非常不对劲儿。
她一向浅眠,这种情况还不能使她醒来,只能说明是她中了别人的道了,听月也一向是警觉的人,她到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估摸着情况也不太妙。
姜芙拼命想要醒过来,奈何意识越来越沉,她的心也不由跟着沉了沉,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就此丧命吗?
“咳咳!昭仪!昭仪!快醒醒!”听月强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走到床榻前试图叫醒姜芙。
她感觉自己全身发软,本来意识也快怎么昏沉下去,直到她闻到一股浓烈的烟熏味儿,外面也无人进来,睁开眼这才觉得不妙,居然是帐篷走水了。
她强行挣扎着抵挡这股昏睡劲儿,站了起来,立马用丝帕捂着自己鼻口。
昭仪这样子都不醒,怕不是也是和她一样中了这迷药,她虽然不明白自己明明听从昭仪吩咐守着她,又怎么会忽然想要睡觉呢?但她这样子状态定是中了迷药无疑了。
听月眼看着外面火势越来越大,浓烟越来越呛人,外面还是无人来救她们,就明白这场阴谋一定是冲着她们来的,情势危急,由不得她犹豫半分:“得罪了,昭仪!”
说完这一句,听月抓起姜芙的胳膊,就下狠口咬了下去,如果这样昭仪还不能清醒,那她也没什么别的办法能救醒昭仪了。
得亏姜芙自己意识本就在与这股昏沉之感作斗争,胳膊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终究还是勉强唤醒了她。
姜芙艰难睁开双眼,她慢慢扭过头,迷迷瞪瞪感觉到身前人是听月,她咬了咬牙,慢吞吞道:“用,用金,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