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怜采女这个样子怕是多有不便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姜芙嘴唇微勾,轻描淡写说道。
之后,姜芙就带着一帮宫人施施然先行走了,徒留怜采女在原地不停啜泣。
“采女,别哭了,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奴婢刚才被几个高个儿太监挡在哪儿,这才没能及时赶过来。”怜采女的宫女巧菊急着关切说道。
怜采女怎么说得出口发生在自己身上这难堪的事儿,只是兀自流泪摇头不语。
“怎么会弄成这样?”
巧菊这才注意到怜采女的狼狈情形,当即又愤愤说道:“采女不说,奴婢也知道,定是那姝容华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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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晏时越一脸冷淡地来到了姜芙宫里。
内殿,此时姜芙正在被身后的春桃揉着肩膀,而听月则在给其纤纤玉指染上凤仙花汁儿。
她时不时还与两个婢子嬉笑说闹,娇笑的两靥分为好看,眉目波光流转间甚是动人。
晏时越一进来就看到如此画面,他原本冷峻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不过在姜芙听到动静,侧过脸来时,他马上又故意摆起了一张冷脸。
“皇上,您来了,怎么不让外面奴才通报呢。”
姜芙见到晏时越,美眸满是惊喜地看向他。
幸好她这蔻丹染得已经差不多了,当即让春桃和听月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连忙起身给晏时越行礼。
“免礼吧。”晏时越淡淡说道。
姜芙起身后,其他宫人也早就退了出去,她欣喜地上前一把揽住晏时越的脖子,娇笑道:“怎么了?皇上为什么这样看着臣妾?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了?”
其实自从晏时越走进来,姜芙就敏锐地觉察到他情绪不太对劲。
尽管以往他也是不苟言笑,但她和他相处也差不多一年了,如何不知这不同情绪里的细微差距。
晏时越将她的手拉下来,随后面无表情地大步走至榻前坐下。
姜芙也走上前挨着其坐下,轻怜道:“皇上这是在生臣妾的气吗?如若臣妾那里做得不对,您直说就是,要打要罚,也悉听尊便。”
晏时越看着她,沉声道:“昨日,你为何要与怜采女过意不去,让她出那么大的丑?”
瞬时,姜芙脸颊上滚落一串串的泪珠,她偏过脸,用手背拭了拭泪,哽咽道:“所以,皇上这是来替怜采女兴师问罪的吗?您怎么不问问怜采女她为什么要仗着自己受宠就恃宠而骄呢,宫里那么多女人,臣妾何尝其他人过意不去?
臣妾知道,怜采女现在身怀有孕,金贵得很,谁让她哪儿不舒服,不痛快了,自然是该死的!”
晏时越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问她一句,她就能回他那么多句。
更何况他也只是想彻底了解清楚这里面情况,那里就是替怜采女来兴师问罪了,真要兴师问罪,他又何必来见她。
“阿芙,朕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真是不分青红皂白,你与她之间谁受宠,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这又跟她有没有孕有什么关系,算了,你日后且离她远点就是了。”晏时越轻叹了一口气,双手将其粉白的脸蛋掰正过来,为她轻拭着眼泪道。
闻言,姜芙眉尖微蹙,星眸略带困惑,腮含清泪甚是委屈道:“为什么?难道皇上就如此偏心她吗?就认定是臣妾主动招惹她吗?怎么不让她离臣妾远点呢?”
晏时越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自觉女子有时候无理起来真的是蛮让人没辙的,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没办法,他只能掰碎这其中缘由说与她道:“朕并不是偏心怜采女,而是她身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是母后那边的人。
朕宠幸她,也是因为母后的意思,你明白吗?母后——总之,你先暂时别理她就是了。”
这其中的详情,晏时越也不好完全说出来,其实是上次兰妃和姜芙闹矛盾那事埋下了一个导火线。
主要是因为他自那天从兰妃宫里带走姜芙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兰妃宫里。
而王太后也不知怎么知晓了此事,特地让人将晏时越找过来谈话,言辞间虽然委婉但却明确表达了对于他偏宠姝容华而刻意冷落兰妃一事的不满。
毕竟兰妃父亲包括其兄弟叔伯可以说在其夺位的时候出了不少力,导致其家族死伤无数,可以说是满门忠烈也不为过。
不仅如此甚至兰妃也算是间接为了他,因为其脾性过于刚烈而被当时的魏后强行灌下了绝子药,至此再也无法生育。
王太后觉得晏时越无论如何也不该冷落了兰妃这样的忠臣之后,又劝他要在后宫雨露均沾,最后还特地提到了御前伺候的宫女——也就是怜采女本人还不错。
晏时越也是孝顺的人,外加他私心不想母后因为兰妃一事怪罪于姜芙,只能是听其劝。
当晚其回去召幸了怜采女,随后更是一连宠幸七天做给王太后看。
姜芙微愣,她也没料到那怜采女居然还是王太后那边的人,真是没想到。
晏时越的话虽然没说全,但她一向聪慧,隐隐约约也能猜到怕是那位对她有些不满。
可是她自认为自个儿也算是本本分分,并没有到处招摇惹事,如何就惹了那位的不喜。
姜芙想不通这点,也只能是暗暗藏在心底,留待日后再说,她当即娇怜望向晏时越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让您在这中间为难了,对不起。”
晏时越见她肯服软,也松了一口气,他是不想和她吵架的,她自己能想通是最后不过。
他点了点其轻巧的鼻尖道:“你呀,行了,不谈这件事了,你记住朕说得话就行了,况且你是容华又何必与她一个采女计较,朕保证,她无论如何也越不过你去的。”
姜芙得了他这份保证,心里真实想法暂时不提,这种被人偏爱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更别提这人还是世上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皇帝,也难怪宫里那么多女人喜欢他。
若他稍微施舍一点偏爱给其他女人,只怕这些女人为他去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就连她差点儿都沉迷于其中,只是他越对她好,她就难免想到万一自己以后不再得到这份偏爱时,他现在怎么薄情地对待其他女人,以后就会怎么对她。
比如兰妃的例子不就摆在她眼前吗,虽然兰妃失宠也有她推波助澜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