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在一旁默默看戏,这吴贵嫔不是什么软柿子,她就放心了,她还真怕就这样简单放过这二人。
说来,姜芙这人本就记仇,上次宣政殿的事,她可没忘记廖才人是如何挑衅于她的,况且自从那天和对方撕破脸后,她和廖才人都心知肚明,一旦有机会可以下死手整治对方,她们彼此都不会手软的。
姜芙自然要把握这难得可以抓住对方小辫子的机会,不趁机落井下石什么的才怪呢,至于妩才人上次宫女那件事还没和她算账呢,她又和廖才人走得那么近,二人一看就是一丘之貉,正好一并收拾了。
廖才人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吴贵嫔叫起她只能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面无表情道:“那么吴贵嫔想把嫔妾二人如何呢,才能让您消气,正如姝美人方才所言,这宫里可不准动用私刑。”
妩才人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她是真的害怕吴贵嫔会想办法磋磨她们二人,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太过于咄咄逼人。
吴贵嫔眉心一拧,平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如何,也不会动用私刑,不过你们二人冲撞上位,且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就当以儆效尤吧,自然你们二人若有不服尽管去告状便是,本宫也不在乎。还有那个动手的宫女,你打了吉橙多少巴掌,就自个儿打自己脸多少下,旁的本宫也不会多为难你,毕竟你为人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廖才人猛地仰首道:“贵嫔这还叫没动用私刑吗?嫔妾和妩才人说到底也不是故意冒犯您,区区一件小事何须如此欺侮我们?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
“是呀,贵嫔这样做未免太……欺负人了,嫔妾们不服。”妩才人也硬着头皮抬起眼眸,倔强说道。
吴贵嫔神色一冷,正要说什么,就见一旁的姜芙给她使了个眼色,于是便没说什么,看姜芙有什么想说的。
“怎么刚刚你们二人那嚣张的气焰没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呢?看来廖才人和妩才人是不想听命了?行啊,正好今个儿晚上皇上要来我宫里,我作为在场唯一的旁观者,少不得要实话将此事说予皇上听听,你们说皇上若是知道此事会是什么想法呢?”姜芙掩唇轻笑道,软软地腔调听不出什么语气,但话里的威胁之意,廖妩二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廖才人死死攥紧拳头,她垂下眼皮掩下了眸中不甘与怨恨的情绪,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也没再说什么,兀自膝盖一弯彻底跪在了地上。
妩才人眼见于此,暗自咬了咬后槽牙,也只能哭丧着脸,跟着跪在了地上,她想自己这价值千金的流光锦这下是彻底毁了,原本她还打算把身上这条裙子回宫后就换下来,让竹青拿去小心洗洗,指不定还能在自己宫里穿穿,可这流光锦现下与大地这般亲密接触,一针一线都如此金贵的东西如何经得起她跪在地上后这一个时辰的摩擦。
主子都认命跪下了,身为奴婢的竹青也只能认命受罚,她闭了闭眼,径直跪下开始自己扇自己耳光。
“用力点,没吃饭呢!”春桃偏偏是个促狭鬼,她还特意盯着竹青,故意颐指气使道。
吴贵嫔心里这口气总算是舒坦下去了,她也没忘自己虽然是贵嫔,但在宫中久不出现也无甚威信,今儿个若不是姜芙帮她,她还一时半会儿真奈何不得这两人,少不得还要多费些功夫才行。
“多谢。”吴贵嫔小声对着姜芙致谢道,姜芙轻轻摇了摇头,无声道对方不用和她客气。
“吉橙,你就在这儿替我监督她们,我和姝美人去那边说说话。”吴贵嫔转而对着身旁吉橙说道。
吉橙也是孩子心性,看到之前欺负她的几人都被收拾了,脸上早就没了泪水反而听到吴贵嫔的吩咐,开心地点了点头。
吴贵嫔轻叹一声,她把这个吉橙孩子保护得太好了,这次虽说吉橙遭了罪,但脸上只是看着红肿幸好没怎么破皮,让她在这儿守着这几人,也算是磨炼一下她的胆量和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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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丽婕妤早在吴贵嫔和姜芙联手对付廖妩二人时,知道她们不会吃亏时,就已经先行离去了,她虽然看不惯廖妩二人,可是也不代表她会去替无关紧要的人出头,趟浑水,所以丽婕妤心里也有些摸不透姜芙为什么要怎么做,在她看来姜芙也不像是那种乐善好施的人。
“方才的事多谢妹妹仗义相助了。”吴贵嫔也不是多么善于言谈的人,她心底是感激姜芙的,可话到嘴边就干巴巴只会说这一句。
姜芙也不介意这些,她莞尔道:“吴姐姐,快别这样说,我不过是顺手之举,算不得什么帮助,还是靠的你自己,况且那二人欺软怕硬的行径谁来历都看不惯的。”
吴贵嫔望着姜芙的眼神不由越发柔和:“话虽如此,你也是替我出头,那二人看样子也是心胸狭窄之辈,只怕你会因为我这件事而被她们记恨上,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芙只是抬眸笑了笑,随口道:“无妨,我还怕了她们不曾。”哪怕没有今天这件事,这二人也早就恨上她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也不怕痒,她痛打落水狗还来不及呢。
吴贵嫔觉得自己与这姝美人也是颇有眼缘,原本她不是那种爱和别人交际的人,可这次她打心底对姝美人很有好感,甚至有了与之攀谈的欲望。
姜芙闲散与吴贵嫔聊了几句,到最后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隔天,姜芙去皇后宫中请安时,没想到吴贵嫔也来了,人太多,她不好上前去打声招呼,结果吴贵嫔却先转过头冲其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和她打了招呼。
“唉,可怜见的,廖才人和妩才人好端端的在御花园赏花,妩才人先是被人冲撞还未来得及讨要一个说法,就先被人主子逼着反过来道歉,甚至廖才人看不过去想去帮忙,还被一起罚跪了一个时辰呢,回去后听说那膝盖青紫的简直不能看了。”秦芳仪捏着丝帕掩了掩嘴角,冷不丁叹息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