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想要打听的哪位夫人,奴婢打听到了,那位夫人是祁阳王府的王妃。”听月絮絮道来。
姜芙凝眉微思忖,她自问和祁阳王府从来没什么交集,缘何哪位王妃见了她如此惊讶?她长相有什么奇怪地方吗?还是说她那么惊讶是因为有人和她长得很相似?王府,王妃?她倏地想到什么,对着一侧的春桃急切问道:“春桃,你可还记得长姐当初嫁入的是那家王府?”
春桃恍然大悟道:“美人,您是怀疑大姑娘是嫁进了祁阳王府?不过当初夫人急急忙忙把大姑娘嫁了出去,只说是去了王府享清福,从来没听她说过大姑娘是嫁进哪家王府,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姜芙拧眉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唯一一母同胞的长姐,姜蕙,在两年前被姜赵氏以极其低调快速地方式嫁了出去,甚至没有基本的纳娶之礼,直到姜芙某天早上去找长姐没有找到,才从嫡母口中得知姜蕙被京都下来巡察的王爷看上了,是以昨夜坐着一顶小轿就被悄无声息嫁了,还夸张道长姐这是去王府享荣华富贵去了,可是她追问王府是哪个王府,嫡母却不屑告知,但姜芙明白如果哪个王府真的如嫡母所说是什么享受荣华富贵的好去处,嫡母怎么不把她亲生女儿姜珠嫁过去呢?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长姐,甚至连互相通信都没有过。
什么享清福,分明就是为了巴结讨好那王爷,这般掩人耳目的嫁娶方式,还不是因为府上也觉得不光彩,姜父怕别人说他卖女求荣才如此。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姜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害怕自己也会如长姐这般一顶小轿抬出去就算嫁了,她也恨自己身为女子的无能为力,无法替长姐抱不平。
而且比起盲婚哑嫁,更可怕的是亲爹不仁,嫡母不慈,她这样庶女的婚事只会成为一个待价而沽的买卖,完全身不由己,所以她才在明知道私相授受不对的情况下,还和表哥私定终身。
姜芙不自觉掐紧了掌心,心里冷冷一笑:好歹选秀这件事是她自个儿做的主,也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明智的选择,不管日后如何,至少她绝对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良午你以前是内务府的,你人脉广,你打听一下这祁阳王府的后院情况如何,我长姐说不定就在这祁阳王府。”姜芙眉宇间笼上一丝阴郁,慢吞吞说道,也不知道长姐情况如何?
良午低头应是,便下去办此事。
春桃见姜芙面上不是很开怀,劝慰道:“美人,你放心吧,大姑娘和您一样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姜芙垂眸掩下隐隐翻滚的情绪,轻声道:“但愿吧。”如果长姐真的在祁阳王府,而昨日哪位是祁阳王妃,岂不是姐姐的主母?也不知姐姐有没有受到欺负?不管怎样,她现在还算得宠,她如今也可以做姐姐的靠山了,再不会像在姜府那样,她们姐妹俩孤立无援的那个时候了。
如今她是从四品的美人,去皇后宫里请安的时候,按照宫规姜芙可以乘坐撵驾前去。
这样炎热天气,可以乘坐撵驾这点,自然比撑着伞走过去要好。
姜芙一进皇后宫里,就见众人目光似有若无看向一个方向,她顺着目光也看过去,眼底露出淡淡惊讶,却是坐在上首的宁淑妃正面容温柔地轻扶隆起的腹部,宁淑妃这是有了?
丽婕妤恰好坐在姜芙斜对面,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醒过来得知是姝美人命人将她送回来的,也不知为何,她现在见到姜芙就有些别扭。
丽婕妤清咳一声,不自在地移开了扫向姜芙的视线。
姜芙现在心底却是想着宁淑妃这肚子不像是才有孕的情况,瞧着有三四个月了吧?莫非她之前隐瞒了有孕的消息?
崔皇后在内室得知了宁淑妃有孕的消息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摆了摆手,让传消息的宫人下去后,顿了顿,语气意味不明道:“还以为她的肚子要藏到生的时候才曝光呢。”
“淑妃那个身子骨,她对这胎谨慎成这样也可以理解。只是老奴没想到她为了怀上这一胎居然真的用了那个法子。”申嬷嬷笑了笑后,眸中有些复杂说道。
崔皇后垂眸漫不经心摆弄着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不紧不慢道:“不赌一把怎么才知道结果如何呢。”
“哟,淑妃妹妹,你宫里瞒得可真紧,这大家伙儿恐怕都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子了,本宫就说嘛,淑妃妹妹从来没有养病,养那么久过。”高贤妃语气悠悠说道,尤其在养病两字特意加重了音量。
宁淑妃不甚在意地一笑,柔柔说道:“本宫不是有意想要隐瞒的,听闻这民间说法如果有了孩子满三月再说出来才吉利呢,再加上嫔妾身子骨一向不太好,不得不信这些,于是这才瞒了这么几个月。”
“淑妃姐姐这话就不对了,难道这宫里有了孩子没满三个月就说出来的就是不吉利咯?怕是淑妃姐姐这肚子渐渐大起来,知道瞒不过了才说出来的吧,这皇子皇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躲躲藏藏算什么。”秦芳仪斜眼打量着宁淑妃的肚子,捂着嘴不怀好意笑道。
高贤妃心下显然是乐见秦芳仪这次给宁淑妃挖坑的话,听到这话后,她细眉略挑侧目睨向了宁淑妃。
宁淑妃抬起眼皮子盯着秦芳仪,笑容不达眼底道:“秦芳仪何必故意歪曲本宫话里的意思呢,反而是你这句话意思是质疑本宫肚子里的皇嗣血脉咯?本宫自问做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若有证据只管去向皇上告状便是,若你没有,你就是有意诬陷本宫清白,本宫今天非要你把话说清楚,你究竟是何居心胆敢污蔑造谣皇上御封的正一品淑妃?”
秦芳仪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先是抬眼紧张瞟了一眼高贤妃所在方向,勉强镇定道:“淑妃娘娘,嫔妾那有这个意思,您可别往嫔妾头上扣那么大一口锅,嫔妾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