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嫔不由目光都聚焦到了玉才人身上,尤其在她肚子上不怀好意打量的目光尤为多,基本上都是暗含隐晦的嫉妒心。
姜芙倒没多大反应,她反而是这里面最希望玉才人有孕更好,她最近已经在后宫里够招眼了。
玉才人要是有孕,至少大部分人会更为关注玉才人,她身上招来的火力还有暗处窥视的压力,玉才人这胎也能为她分担一大部分。
没过多久,太医院里尤为善妇人妊娠的李太医便提着木箱到了凤栖宫,先是叩头给崔皇后等人行礼,崔皇后直接叫起,吩咐李太医替玉才人把脉。
李太医捋了捋长须,一边把脉一边点了点头,半柱香都没有到,他便收回把脉的金丝线,一脸喜色道:“恭喜玉才人,这的确是喜脉,不过现在月份尚浅,从脉象上看只有一个月左右大。”
崔皇后笑着道:“这是好事,玉才人怀有皇嗣也是有功,本宫这儿就赏你一些补气血安胎的药材,让李太医检查一番,你待会儿带回去吧。”
玉才人也是满脸的喜悦,眼底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的窃喜,忙对着崔皇后谢恩。
高贤妃也是跟着温和笑道:“没想到,还真被臣妾猜中了,就说玉才人那样像是在害喜呢。”
锦妃也笑着附和道:“玉才人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只不过笑意却没有达眼底。
其他妃嫔无论心里怎么想,一个个也是跟着祝贺玉才人。
“这玉才人福气真不错,新妃里她不是最受宠的,却可巧就服侍那么几次就肚子里揣上了,妩才人呢就是差了这么一点运气。
反而某人占了不少便宜吧,如今兰妃被禁足,妩才人在坐月子,结果人侍寝那么多次有什么用,肚子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某人真是既没福气也没运气。”秦芳仪大大的眼睛颇为嘲讽扫了一眼姜芙方向道。
“玉才人自然是有福之人,不像有些人恩宠一般也没这个福气,反而多嘴多舌自以为是的样子也是够丑陋的,难怪皇上不愿意常召见某人。”姜芙随手理了理鬓边垂落下来的青丝,淡淡道。
“哼,姜小仪这嘴没想到这般伶牙俐齿,倒是以前大伙儿小瞧了姜小仪,不过还是那句话,总比某些人占着位置不下蛋的好。”秦芳仪这次不再暗讽,直接朝着姜芙指名道姓道。
姜芙掀起了眼帘,冲着秦芳仪轻柔笑道:“姐姐怎么了,这是在对号入座吗?可嫔妾的话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对,姐姐在这宫里待的时间比妹妹都要长,妹妹我还年轻倒是不急,可是姐姐这肚子却那么久没有消息,不会是……”
“你!”秦芳仪横眉一挑正想说什么,上首高贤妃倏然温柔笑道:“秦芳仪和姜小仪在聊什么,那么热闹,也和本宫说说吧。”
秦芳仪望向上首高贤妃虽然面上带笑,却眸中暗含她看得懂的警告之意,忙改口讪讪道:“没,没什么,嫔妾在和姜小仪一起——”
“回贤妃娘娘的话,我们在夸玉才人的确是个有福气之人。”姜小仪接话道。
“哦?原来如此,日后这福气,姜小仪你也会有这一天的。”高贤妃很满意姜芙的识时务,自然没再纠缠先前她俩的事。
姜芙佯做羞赧之色,口称不敢,直言这福气自然是后宫姐妹都会有的。
过了这一天,请安之后,宫里妃嫔都给玉才人有孕一事送上了贺礼。
姜芙自然也不例外,让听月替她给玉才人送了一个水色极好的翡翠摆件。
“主子,你别把那个秦芳仪说的话放在心上,奴婢觉得主子马上也会有的。”春桃见姜芙似乎在走神,以为姜芙还在在意今天请安时秦芳仪的话,便上前劝慰道。
姜芙噗嗤一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没有在意她说得话,再说了玉才人有身孕对我们也是好事,我现在还不急这个,倒是你个姑娘家说这些羞不羞?”
春桃有些羞恼道:“主子,人家在为你操心,你却嘲笑奴婢,不过宫里妃嫔都是一个个巴不得自己有身孕,主子你为什么不急啊?”
姜芙想到日后迟早也要给春桃说婆家,便和她分享了一些妇人生产的经验:“女子有孕的确是好事,可是好事也可能变坏事,生子这道关卡对世间女子来说都是一道鬼门关,若生产顺利还好,倘若生产不顺一尸两命的例子不再少数。
你忘了,我自小体弱多病,跟着姨娘学了一些医术,姨娘和我说过女子孕育子嗣年纪稍大一点,会更有利于生产,还让我日后嫁人了可以不急着怀身孕,需知世间女子本就不易,身为女子更要学会自己先爱惜自己。”
“原来如此,夫人懂得可真多,可是奴婢虽然不懂这些,但妇人有孕这种事这怎么能避免?”春桃好奇问道。
姜芙垂眸淡淡一笑,摩挲了一下颈子里戴的珠串,这个特殊的墨玉珠串是她早在进宫前便早已给自己准备好了,她自然是爱惜自己的,尤其她自己懂医术,自然不愿意早早有了身孕坏了自个儿身子骨。
其实这珠串上的墨玉珠子没问题,而是这系其这珠子的颈绳却是由某种避孕效果极好却又不伤身的避子药草植物根茎搓成绳特制而成,所以她从侍寝那天起就天天戴着这个珠串,又怎么可能现在会有孕呢。
“这成了亲的女子不想有孕自然是用医术避孕,还能怎么做,日后你嫁人了自然就懂了。”姜芙揶揄笑着道。
一提到嫁人的事,春桃被闹了个大红脸,想到主子每次侍寝回来身上那些红痕,她虽然不通人事但也似有若无明白了什么,这般想着脸上红晕越发扩散到了颈部,“主子你就会给我开玩笑,奴婢才不嫁人呢,不理你了。”
说罢春桃害羞跑了出去,姜芙笑意盈盈看着她,摇了摇头,真是不经臊。
不过她也是故意这样转移话题逗春桃,她素来敏感,她怕春桃追问她是不是避孕了,避孕这种事可大可小,她自己知道就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对春桃来讲还是不知道为妙。
自打玉才人有孕消息传出,晏时越也亲自去看望了一趟,并吩咐玉才人好好安心养胎。
邀月宫。
宁淑妃侧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支撑着额头,一手搭靠在腹部前,漫不经心听着身边宫女打听到的今日消息——玉才人有孕一事。
“娘娘,玉才人有孕各宫都送了礼,咱们要不要送一份礼?”身边宫女喜鹊问道。
宁淑妃瓜子小脸略显清瘦,似乎容色还有些苍白,她垂眸思考了一下道:“玉才人那儿自然要送上一份礼,别送吃食送些其他贵重物件就行,喜鹊,本宫养病养了多久了?”
喜鹊暗自掐指算了算,回答道:“娘娘是开春时候养的病,算起来差不多三个多月了。”
“是吗,本宫这病好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宁淑妃静静凝视着外面月色,轻声说道。
“可是娘娘你还在……不如再多养几个月吧。”喜鹊却是一脸担忧看着宁淑妃。
“本宫养病已经够久了,时间长了难免会惹人怀疑,更何况拖得太久也瞒不过某些有心人。”宁淑妃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