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越直接上前走去,李福禄见状忙提着宫灯在前面照明,只见前方开阔处一名身着天青色抹胸纱裙的妙龄女子侧坐在地上,一头茂密的青丝倾泄披洒在半边脸庞上,玉手紧紧握着竹篮,让人看不清模样,而一旁宫人打扮的宫女一脸紧张的望着他们,似乎怔住了。
“咳,问你们话呢?你们是谁?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在这儿干嘛?不知道在这是玉清台附近是不准人撒野,惊扰圣驾,你们吃罪得起吗?”李福禄摸不准身边阴影处这位爷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喝道。
“公公,恕罪,奴婢主子——”听月回过神来,便想着开口揽罪。
这时遮住半边脸的那名妙龄女子正对着脸转过来,打断了听月的话,音如玉泠道:“公公,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她一个奴婢也是听我这个主子的话,才会来此,我二人马上走绝不会惊扰圣驾。”
李福禄这才借着宫灯看清楚这名女子的正脸,看到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滴乖乖!
只见面前妙龄女子生的着实清艳绝伦,倾国倾城大抵如此,长长的细眉微蹙似秋月笼烟,两双微微睁大的水蒙蒙桃花眸在灯色映照下波光粼粼宛如明珠,琼鼻檀口,一双青葱玉手攥得竹篮紧紧的,好似山野里被猎人追捕着的无路可退而又惊慌失措的白狐。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晏时越从阴影处走出来,声音郎朗道。
“我,我,嫔妾姓姜,单名一个芙,就住在披香宫。”姜芙泪眼蒙蒙的望着忽然出现的身着衮服长袍的高大青年男子,面前男子容貌俊美昳丽,刀削般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长发束着紫金嵌宝石冠,修眉入鬓,薄唇轻勾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姜芙眸中噙着泪花儿 ,眼圈红红的,小脸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知为何让晏时越心中有一丝奇异感觉,真的和去年他在围场猎得那只白狐一模一样惹人怜爱,眉宇间不免又柔和了几分,声音清冽问道:“你为何在此啼哭?”
姜芙正要答,倏地褐色瞳孔一凝,这才注意到面前俊美男主身上服饰边綉的龙纹,她之前还以为他是某个侍卫呢。
当下反应过来,忙拉着听月跪下又不免扯到崴到的左脚,低着头,声音轻颤又不失畏惧道:“臣妾(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晏时越微皱了皱眉头,顿了顿,这才叫了起,姜芙似是惊慌麋鹿般,怯怯抬起头,嗫喏回答之前的问题:“回皇上,臣妾自个儿贪吃莲子,又怕白日酷热,这才晚上到这儿来摘莲蓬。”
“主子,明明是——”听月脸上着急想要说什么,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撒谎,却被姜芙扯了一下衣袖,便眸中还是不忿地闭上了嘴。
姜芙说完,晶莹泪花又凝聚在了眼眶里打转,见晏时越一直盯着她,一时之间白嫩脸庞染上了绯红,低垂着卷翘睫毛颤了颤,不敢再和对方对视。
晏时越见她一些小动作可爱得就宛如他初见那只惊慌失措的白狐一般,如若不是方才亲耳听到,明明是被人欺侮着来这里采莲子偏还不说实话,真是可怜又狡黠的小东西。这般想着心中对她是有意为之到这里的怀疑冲淡了几分,至少他现在对她很感兴趣。
“朕送你回去吧,可还能走?”晏时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递到姜芙面前。
姜芙暗自拧了拧眉心,不过就是崴到脚了这有什么,这般想着怔怔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到了他的掌心。
晏时越十指微紧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其从地上拽起,岂料姜芙“啊”一声,因为脚崴的原因而没有站稳,身子整个人往一旁倾斜倒去。
姜芙一时之间闭上眼睛,怕自己摔个倒栽葱,莫名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她轻呼一声这才发现她自己被晏时越整个拦腰抱了起来。
“下次别逞强了,爱妃。”姜芙耳边传来男子暧昧又热气的声音,禁不住脸蛋越发红晕,怕自己会掉下来,双臂略轻轻抬起圈住晏时越的脖颈,这下越发羞得她将头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
晏时越轻笑了一声,便轻松抱着她转身大步离去。
李福禄正想跟上去,又扫了一眼还在发呆的那名宫女,忙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跟上,自家主子马上要走运了,还发什么呆呢。
听月接收到眼神,忙如梦初醒般跟在了李福禄后面,无人知她垂首勾起来的意味深长的弧度,主子的计划看来是成功了。
姜芙被晏时越一路抱着上了龙撵,才放了她下来,她有些拘谨坐在龙撵上,小声问道:“皇上,您不是说要送臣妾回去吗?可这不是回臣妾宫中的路呀?”
晏时越侧过身来将她一把搂过来挨着他,逗她道:“朕本想出来散散心,却遇到一只慌里慌张崴了脚的小狐狸,你说要不要带这个可怜小东西回去呢?”
姜芙听懂了,似是羞恼的撇过了头,低声道:“皇上,臣妾才不是小狐狸呢。”
晏时越见状闷笑出了声,没再逗这个小东西。
在龙撵旁跟着走的李福禄听到笑声却心中暗暗一惊:皇上这半个月以来一直被朝政事务困扰,甚少开怀,没想到这姜御女倒是个有手腕的,不过姜御女那张脸怕是比兰妃都不差,讨皇上喜欢不难,现下年纪还小未长开,要是长开了,怕是要取代兰妃成为后宫第一人。
看样子皇上没打算今晚再独自一人就寝,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直接带着后宫妃嫔去了玉清台。
考虑到姜芙的脚,晏时越让李福禄请了太医过来,其实李福禄早就安排好了太医等候在外,太医隔着屏风替其把了脉,直接开了一副药膏,直言不是很严重,涂抹一点这药膏在崴脚上保证第二天便会没事。
姜芙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她当时为了让自己哭得更加真实,便故意崴伤了自己的脚,如此这般才能打消帝王的疑虑,她的确是在算计争宠没错,可男人应该还是喜欢那种无辜没有心机的女子,表哥不就经常对她说喜欢她的清纯善良吗?
太医退下去后,姜芙被宫女伺候洗漱后,只穿了一件甚至比她那件纱裙还要透明的寝衣,便躺在宽大龙榻上,美眸半翕,她望着飘舞的长长帷幔,粉面含羞,心底却一片清明。
晏时越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人睡榻图,姜芙长长又乌黑的发丝倾洒在塌上,粉云布满面颊,恰似绯红的桃花。
他驻足欣赏了一会儿,随手扯下帷幔,上了榻。
被翻红浪,共赴巫山,不一会儿喘息娇吟声从床帷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