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楼是今年五月才竣工的一家大酒楼。
焦金平曾经在她去吃饭的时候抱怨长江饭店的生意被云海楼抢去不少，尤其是一些定点的机关单位的招待。
比如市府办那边的一些宴请，还有财政局税务局等公款宴请。
不过大部分本地人聚会宴请还是会选择来长江饭店，除了这里有西餐厅之受年轻人喜欢之外，还因为长江饭店历史悠久，对本地人来讲来这里吃饭是小时候最值得炫耀的事。这是一种情怀。
昨天万盈拿来的资料里就有写，云海楼背后的老板之一，就有刘树生的影子。
眼前的云海楼是一个三层小楼，之前应该是什么单位的办公楼，如今被装修成了从外观来看颇有点气派的酒楼。
这种装修风格，在当下还是能给人一种高级感的。
向暖扭头看着蔡静。
蔡静目光有些呆呆的，似乎陷入了什么思考当中。
向暖知道她在纠结，是纠结帮她，还是继续作为那个盯着她的桩。
但她是个明桩，在向暖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跟着向暖这一年多来，完全沦为了办公室的打杂小妹。
就连去年才招进来的新人，手里负责的事都比她要有意义有价值的多。
如果继续做谭宗平的狗，那不说这辈子，至少向暖在这个职务期间，她都是个打杂小妹。
不甘心，肯定是不甘心的……
“走吧……”向暖打断了她的沉思。
蔡静回神，见向暖已经走出了几步，赶紧跟上。
两人一走到大厅，就被迎面而来的暖气扑了一下。
安省位于中部地区，乡下过冬还能烤个火弄个火桶猫冬，城里人不行，大部分的过冬全靠一身膘硬扛。
很显然这里装了空调。
迎接她们的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姑娘，一身黑色西装外套搭配包臀裙，脚踩五六公分高的黑色皮鞋，显得很职业。
她烫着时髦的卷发，还染了色，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鼻梁高挺衬的那双眼很有韵味，嘴唇丰盈，涂抹着果冻色的唇膏，看起来让人想一亲芳泽。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港风，妩媚中又带着几分知性的美，很吸人目光。
别说是男人了，向暖这个女人看见了都忍不住发出感叹：要是出生在千禧年后，凭着她这容貌，能在整容成风的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
但这个年代不行，港台跟大陆的天然美女太多了。
“陶副时候您好，”姑娘说话的声音也很婉转动听：“我是云海楼的大堂经理，我叫欧晓雯。”
向暖也没问她时候怎么认识自己的，笑着冲她颔首。
欧晓雯立刻道：“陶副市长，钱秘书定的是201，我带您上去。”
“辛苦。”向暖礼貌地道。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欧晓雯指着台阶道：“上楼，担心脚下。”
服务的算是很周到了，要是换成男人，肯定要跟她说几句的。
但向暖不是，而且也不熟，所以面对欧晓雯的提醒，向暖只点了点头，全程都保持着礼貌又梳理的形象被欧晓雯带进了包厢。
门被推开，包厢里还没有人。
向暖转身看欧晓雯。
欧晓雯道：“钱秘书说他们去政府招待所接人去了，大概五点半左右道，您先坐，我给您泡茶。”
向暖点点头，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很快，欧晓雯给她们俩都泡了茶端到茶几上，而后站立双手放在腹部，“陶副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盒装牛奶有吗？不要拆开，拿过来。”
“有的，请稍等。”
欧晓雯离开了，向暖也没看蔡静。
蔡静坐在沙发上，沉吟片刻后终于说道：“我帮你挡酒。”
向暖侧目看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欧晓雯拿了一盒牛奶上来。
向暖让她放在桌上：“你先出去吧。”
欧晓雯冲二人微笑颔首退了出去。
向暖拿过牛奶检查了一下没什么问题，这才起身拿出一个茶杯，倒入开水，将整盒牛奶放进去。
等牛奶微微温了后，她将牛奶拆开，分了两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她：“今晚肯定得喝不少，喝杯牛奶先养养胃吧。”
蔡静看着递过来的那杯牛奶，用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接过，然后几大口就给喝掉了。
向暖无语，搞得就跟喝毒药似的。
她也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完，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才五点十分。
又从包里掏出呼机，没有收到唐和平的留言，估计又在加班。
向暖想了想，起身去了酒店前台，用电话给梁冲留了个言，她怕等唐和平看到呼机留言太迟了。
然后就在原地等，梁冲很快就给她回了信息，让她放心，他带人一起过去。
向暖刚准备走，一转身就看到谈谭宗平一行人从酒店外面走了进来。
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看着还挺有气势的。
她整理了下仪表，然后快走几步，抢了门童的活，将有些沉重的玻璃门拉开了。
在谭宗平等人还没发现开门的人是她的时候，就笑颜如花地喊：“潭市长……”
谭宗平看过去，发现是她后还有些错愕，随即颔首：“来了。”
向暖嗯了一声。
既然来了，她就不会臭着一副脸露出被逼来的模样，这样既是给他们安省丢脸，也给她自己丢脸。
谭宗平立刻转身跟身边矮胖的男人道：“这位就是我们市……不，是我们全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陶向暖同志，目前是我们市主管经济跟环境这一块的副市长。”
那个矮胖的男人看了向暖一眼，笑了笑，用浓浓的港台腔道：“陶副市长年轻有为啊。”
向暖笑的很是得体：“谢谢李总的夸奖，李总在我这个年纪，可早就是全球连锁超市的董事长了，跟李总您比起来，我这点小成就，就黯淡无光了。”
谭宗平先看了他的秘书一眼，钱秘书立刻摇头，他才看了一眼向暖。
呵呵，是他低估了她，居然知道他请的人的身份背景。
李总被向暖这么一说，立刻笑道：“哪里哪里……”
向暖很自然的就将旁边的郭局长给挤开了，郭局长官职跟职务都没她高，只能让出旁边的位置。
向暖抢了欧晓雯的活儿，引着他们往包厢走去，就连上台阶的时候说的话都跟欧晓雯一样：“今天应该是累了一天吧，潭市长，李总，小心台阶，有点滑。”
地面确实有些水渍，这让谭宗平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