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距离恢复高考时间也没几年了。
向暖回来先去了五大队,她想把欠陶三爷家的钱给还了,顺便再跟他们说一声她找到工作了,以后就是一名公社会计了。
向暖到五大队的时候众人都出工去了不在家,家里就只有三奶奶。
向暖说明来意,把之前陶大柱给她的二十块钱如数奉上。
她倒是想多给,但现在她的人设不允许一下子拥有很多钱。
所以向暖也没敢多给,只是按照当初借的钱来还,等时局不是那么敏感了她有搞钱路子后肯定是会帮他们的。
雪中送炭难的恩,得还。
三奶奶没接,而是问她:“这钱你哪里来的?”说话的时候眼神甚至有些严肃。
向暖怔愣了下赶紧解释:“三奶奶,我找到工作了。我把家栋的工作跟人换成了公社会计的工作。”
“这个钱是我今天带着对方去县运输公司,家栋生前的小队凑了五十块给我了,这不,我就拿来还你们了。”
闻言三奶奶的神情这才舒缓了一些,她问:“那你手里还有钱吗?”
“有的。”向暖道:“我上班就能拿到工资了。”
闻言三奶奶这才接了她递来的钱。
她也知道这丫头不容易,但也真的做不到不要这笔钱,这钱也是他们一家子凑出来的。
“三奶奶,天翔上学去了吗?”向暖问。
“你三爷爷去说的,已经上学去了。”三奶奶道。
向暖又拿出一块钱给三奶奶:“这个钱你给他,让他自己存着吧。买点本子橡皮什么的。”
三奶奶接着了。
“下个月就轮到我们家了,你放心吧。”三奶奶安抚道。
向暖很想说要不就让陶天翔在三爷爷家搭伙吃饭,她多给点,但这话也实在说不出口。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要去强迫别人做,这就有点不要脸了。
从陶三爷家出来,向暖就回了三大队。
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结果铁将军守门,陈家康不在家。
向暖喊了两声也没听到他的回应。
家里就一把钥匙,向暖进不去。
她去了自留地看了下,也没看见陈家康,就只好折返回来去问问对面的邻居。
对面也只有刘奶奶在家,刘奶奶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说话要大声喊她才能听到一些。
向暖走过去大声喊:“刘奶奶,我是对面的小陶,我想问下你知道我弟弟陈家康去哪里了吗?”
“什么桃?”刘奶奶侧着耳朵大声问。
“小陶。”向暖喊。
“哦,”刘奶奶点头,“我家桃子确实还小,想吃要再等等啊。”
向暖:“……”
“我弟弟陈家康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要借糠?我家也没有啊。”刘奶奶无奈的一摊手。
向暖:“……”
她扶着老太太坐下,挥挥手走了。
她去了田间,就看到远处似乎是两拨人在对峙。
围观的人不少,有的举着锄头,有的举着水车上的手柄,在那推推搡搡的,时不时还有一些国骂蹦出来。
向暖扫了一眼也没看到陈家康。
正准备走的时候就听有人喊她。
向暖看去,是刘嫂子。
她赶紧走过去。
“你是不是来找家康啊,在那边呢。”刘婶子指着远处的山头道。
向暖看去,就见陈家康站在那边的树荫下在看热闹。
“怎么还打起来了?”向暖问。
“为了抢水呗。”刘嫂子道:“早稻正在出浆的关键期,这一波水一定要给到位,不然稻谷就饱满不起来,瘪稻子多。到时候交不上任务,咱们这上半年就白干了。”
所以这几天各个大队都在抢水,各个小队也相互抢水。
快二十天没下雨了,山里下来的水也不多,水塘里储蓄的水也不够浇灌全部的农田。
所以就要抢。
“五小队的田有一部分跟我们是挨着的,那上塘跟中塘是分给我们小队的,五小队那边就偷偷的放我们塘里的水。”
“一开始大家都没发现,结果今天几个小子去塘里洗澡的时候就看到塘埂被挖了一个手臂粗的洞,水朝五小队的塘里淌,这不,咱们队长去找五小队那边的队长,结果他们死不承认。”
每个小队一般能分到两个水塘,大小就全看你们队的人能挖多大多深了。
你勤快点,挖大一点深一点,每年定时清淤,那水自然就储存的多点,关键时候就比别的队水多。
七小队有三十来户人家,在陈怀友的带领下,去年才把两个水塘的淤泥挑了,塘埂也加高了,所以蓄水量还算不错。
但五小队那边去年没挑淤,两个水塘里的蓄水根本就不够用,所以才来七小队偷水。
两人说话间那边忽然爆喝一句曹尼玛后就动起了手来。
围观的妇女们都吓了一跳,老爷们已经动手了。
有几个泼辣的妇女一看自己家男人被打了,也顾不得许多就冲了上去加入了战斗。
向暖看得是胆战心惊,赶紧喊陈家康。
喊了好几声陈家康才听到嫂子喊,也不看热闹了朝她跑过来。
双方也就打了三四分钟就被赶来的大队长给拉开了。
有人受了伤,有人见了血。
大队长给众人一顿骂,让五小队那边赔礼道歉,再给七小队被打出血的人一家赔两个鸡蛋,这事就算完了。
七小队的人不服气也没用。
站在大队长的角度看,这水抢来抢去都是为了完成大队的任务。
人散了后陈怀友就召集了每一家的户主去他家开会。
向暖也要去。
等人都到了差不多后,陈怀友满脸愤怒地道:“这狗日的五小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没水就来我们这抢。”
“就是,大队那边也在和稀泥。”有人附和。
“那没办法,谁让五小队那边出了一个杨会计呢。”有人道。
大队杨会计是五小队的人。
陈怀友道:“从今晚开始,我们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人去守着水塘,不能再让他们来偷我们的水了,不然到时候粮食交不上去,我们都白干。”
众人纷纷附和。
陈怀友道:“我们小队一共三十一户,在加上六个知青算三户,我算了下正好三十四户,每天四个人,一个水塘放两个人轮流守着,那个小陶啊。”
陈怀友喊了向暖一声,但这个小陶的称呼让她很陌生,没反应过来是喊她,所以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