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李初一顿时蹙起眉头，看见这人，他觉得颇为晦气。
白卿却是不管不顾，对着年轻小贩笑着招呼道：“小哥，来碗豆花儿，我要甜的，以前苦吃得够多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不甜不收钱。”
城中有晚风流淌而过，混杂着各种吃食的烟火之气，周遭灯影，亦是随风不停摇晃起来。
连着三人影子，都是被拉的老长，化作细碎光影。
“怎么，我不能来吗？”，白卿笑着，声音依旧从前那般，很是好听。
“你怎么找上来的？”，李初一别过头去，懒得看他。
“这你别管，反正我今天来啊，是告诉你个消息的，想不想听?”
“要说就说，别当谜语人。”，李初一没好气讲。
白卿则是从小贩手中接过碗勺，然后递出一粒碎银。
笑道：“我这人啊，就是喜欢先付账。”
见此，小贩自然千恩万谢，觉得今晚遇到的，都是些豪客啊。
豆花才几个铜板，他却是收了两粒碎银了。
一时之间，他满心欢喜，觉得自己总算时来运转，要发大财了。
白卿随意吃着，才开始道：“其实啊，也不是啥大事儿？”
“源头之地，不是命界与诸天万界厮杀战场嘛。”
“这些年里，先是十二之地破碎，又是原始星空群仙碟血，之后轮回之地出世，命界太阳被替换，还有刚刚岁月长河出世。”
“这一系列事情啊，让源头之地战事都是停了下来。”
“而等岁月长河现世风波，渐渐隐没下去后，这命界与万族之战啊，又该重启了。”
白卿眼中笑意不减，“只要这一开战啊，那里便是会彻底化作个绞肉机器。”
“那一个个藏尸秘境，也是要随之开启了，用来存放亡者尸身。”
“你东方修界那么多老熟人，不就在某个秘境之中嘛。”
听到这话，李初一自是心中凛然。
他第一次听说源头之地，便是被告知那里是一片血腥战场。
而且持续了几十万年，完美人族盘踞那里，与万族厮杀，护命界周全。
可如今看来，万族之仙根本不敢随意靠近命界，而完美人族之中，却是有岁月仙，枷锁仙，古今仙，甚至可能有无相仙的存在。
如此这般，那里持续几十万年的厮杀，就有些说法了。
“诶，那处战场为何存在？”，李初一同时向两人问道。
“不关心。”，路人甲头也未抬。
“不确定。”白卿腮帮子鼓鼓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见此，李初一则是深吸口气，好吧，这两人本就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你专门来此，就是想要给我说这个？”，他目光落向白卿，很是狐疑。
“算是，不过你们是不是想去岁月长河看看，要不带我去瞅瞅？”
白卿则是看着路人甲，笑意浅浅，又道：“路兄，你修戏字仙命，当年还想抢我假字命种。”
“我知道，你能带我们去岁月长河看看的，是吧。”
“我嘛，也想跟着去长长见识。”
李初一则是一愣，还有这回事儿？这路人甲怎么见谁都要去撩拨一下？
这时，路人甲却是缓缓起身，一步之间，三人便是出现在城外。
而之前城中那些人，似并未察觉到他们已是离去。
李初一抬头望天，只见弯月如钩，静静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生辉。
“去岁月长河，我也可以吗？”
李初一随口问了一句，他已是合体之境，知道那条长河中，只有三境古今仙，才能抗住那种时光侵蚀之力。
“没事，我能带你们进去看一看，且我也挺好奇的。”
路人甲说罢，便是朝着一条小径走去，似并不着急。
而李初一、白卿，自是跟在其身后。
城外夜风微凉，听着草木簌簌之声，比起城中，显得寂寥许多。
‘路人甲，你能改白卿命不，要不试试？’
忽然，李初一朝着路人甲心声问询，又道：‘你若是能收拾他一次，那颗本源命种，我不要你的了。’
路人甲却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突然之间，一股玄之又玄之意，再次充斥李初一双眸之中。
又是戏字仙命之术，望命，能让人看到命运之书。
之前李初一被施展此术，只是在白卿到来之前，此术效力便是褪去了。
此刻，李初一下意识抬头。
便是看到，白卿头顶之上，全是密密麻麻命运之书，仿佛无穷无尽。
甚至还不断有新的命运之书，从虚无中诞生，然后出现在他头顶。
“一本、两本、三本……百本……千本……万本……十万本……”
这下，李初一自然眼角忍不住抽搐，再也绷不住了，直接猛吸口气问道：“我说白卿，你至于嘛？”
“弄这么多命运之书，给谁看呢？”
白卿却是满脸闲适，目光落在路人甲背影之上。
“当然给他看咯，还有其他戏字仙命修行者。”
“命运防不胜防，他若是改了我的命，我不是就完了？”
闻言，路人甲也是忍不住回头，“他娘的，你头顶命运之书无穷无尽，且全部一模一样，我怎么知道哪本是真的？”
见此，李初一低着头，莫名有些心塞，戏字仙命、假字仙命的无形斗法，都是这般玄妙莫测。
他想起自己赌字仙命，越想越气，心中顿下决定。
一条仙命怎么够，他要找命种。
也是这时，路人甲好似被白卿气到了，也不再往前走了。
只见一条缥缈不定，好似从虚无中衍生的长河，不知何时出现他脚下。
而那河中流淌着的，却是满满的岁月之力。
“跟我走，咱们进去打一转，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