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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后康熙的身体越发的差了,许是天冷了,竟是门也不能出了,外头的北方一吹,胸口便发紧,像是被一块铁板焊住了一般。

胤禛更是在乾清宫右偏殿住下了,起居一应都在宫中,便是夜间也不曾出宫去。

胤禛的余光瞧见元馨正朝乾清宫走来,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迎了上来。

“额娘。”

元馨每日都会过来乾清宫,给康熙和胤禛送些汤水。

玉竹手中提着的食盒,交给了迎上来的小太监。

元馨朝暖炕上看了一眼,康熙正盖着厚厚的毛毯,靠坐在暖炕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胤禛顺着元馨的眼神看去,轻声说道:“汗阿玛近几日夜间难以入睡,只有坐着的时候,才能有几分安寝。”

“既然万岁爷睡着,先将汤温着吧,等万岁爷醒了再端出来。”

元馨轻声吩咐着,小太监忙应下,“嗻,奴才明白。”

元馨走到康熙附近,因着穿的是软底的绣鞋,倒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元馨细细地打量着康熙,原本消瘦的康熙如今面部有些浮肿,倒是像比往日有福相的多。

嘴唇颜色不太好看,带着一丝乌紫,元馨心中明了,这是缺氧的表现。

康熙并没有惊动,只是睡梦中依旧不太安稳,眉头时常紧皱着。

元馨看过之后,便准备离开。

胤禛接替了白芷的位置,扶着元馨朝外走。

“汗阿玛病得越发厉害了,近几日腿脚都肿了,太医们用了不少的药,虽有缓解,却依旧不明显。”

“你在汗阿玛跟前伺候要有十二分的小心,千万大意不得,尤其是变天的时候,更要小心。”元馨嘱咐道。

“儿子记下了。”

“好了,别送了,快些回去吧,只怕这会子你汗阿玛都要醒了,方才额娘瞧他睡得很不安稳。”

胤禛点头,声音有些低沉,“汗阿玛这些日子夜里都很少睡,夜间尤其是子时到丑时,那段时间胸闷痛的格外厉害。”

偶尔睡着了,惊醒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也是太子的名字。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胤禛还有那么一刻愣神,后面再有这样的事情,胤禛也就平常心了,毕竟三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

元馨拍了拍胤禛的手,示意他止步,白芷上前扶住元馨的手,扶着她上了轿辇。

元馨私下里见过陆晨了,康熙的情况远比众人想象的还要糟糕,说不准康熙什么时候就会加重。

或许是吹了一场风,或许只是某一次痰没咳出来,甚至胸闷痛的时候直接痛死过去也有可能。

还好冬天的轿辇有帘子,外头看不见元馨的表情,不然她这高兴的模样被人瞧了去,可不太好。

元馨有心学习甄嬛,将这些年的事情告诉康熙,尤其是太子绝育一事,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可没有甄嬛在后宫一手遮天的能力,再说太后还在呢,康熙龙御殡天的时候,怎么可能只留元馨一人。

要不等康熙死了,写信烧给他?

元馨认真地考虑了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别的都没问题,就是好像不够爽,不够解她这么多年在这皇宫里受得气。

想来想去还是气死康熙比较解气,但是元馨是个惜命的,这种冒险的事情做不得做不得。

其实不仅是康熙,太后这些日子记挂着康熙,是食不下咽、寝不安眠,眼见着原本有些胖的老太太,也瘦了不少。

佟贵妃和胤祺这些日子一颗心简直提在了嗓子眼里,就怕康熙有个不好,然后太后撑不住,跟着一块去了。

两人好一番劝,只是老太太看康熙这个样子,怎么也肯挪回慈宁宫去。

两人也没法,只得将悫靖公主叫回宫中,陪着太后。

大雪这天,北京城迎来了一场大范围的降温,随着降温一同到来的还有北京今年的第一场雪。

元馨是在半夜醒来的,降温的很厉害,哪怕永和宫的地龙十分的暖和,但透气的窗户里闯进来的几丝冷气,依旧搅醒了元馨的美梦。

元馨从一旁的被子上扯过一条,多盖了一条,她的身体也是相当的怕冷,哪怕只有一小扇窗户开着透气,她也觉得冷。

而康熙在这一夜里却着了凉,其实夜称不上着凉,只是冷气吹进了东暖阁,康熙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气呛了一声。

只是这也着实不能怪宫人,每个宫殿都有留透气的窗户,而且不会对着主子的床榻,但康熙的身体早已不如常人。

“咳咳咳。”

康熙咳得厉害,在外间矮榻上休息的胤禛立马清醒了过来,接过苏培盛递来的披风批在身上,便快步朝里间赶去。

康熙的脸色极为难看,像被人紧紧勒住了脖子一般,双手护着咽喉,呼吸深快。

胤禛瞳孔一缩,忙安排道:“快去请太医,先别惊动太后。”

小太监飞快地朝去找太医,太医住在一侧的偏殿中,这会子早已听到了动静,几人匆忙赶来,险些跟来请人的小太监撞了个满怀。

张怀禀年纪大了,一路小跑着过来,气还没喘匀,只得让其他太医先请脉。

陆晨先给康熙用上了针灸,只是看着康熙这大喘气的模样,张怀禀连连摇头。

胤禛将张怀禀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发沉,也顾不得别的,忙让小太监去各宫各府传信。

动静这么大,太后这边是相瞒也瞒不住,老太太连梳洗都顾不上,换了衣裳便过来了。

元馨本想继续睡,只是今日心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干脆披了衣裳坐起身。

守夜的玉竹也醒了,将被子收了收,点了灯进来。

“娘娘,时辰还早,您怎么不再睡会?”

元馨拢了拢衣裳,扒开床帏朝窗外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外头萧瑟的风声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呜呼呜呼的吹着,让人听了没来由的心慌。

“现在什么时辰?”

玉竹往地上的炭盆中添了几块红罗炭,“娘娘,如今丑时四刻了。”

两点了,丑时又称鸡鸣、荒鸡,寅时则叫平旦、黎明。

元馨看着外头的天,难怪这么黑,黎明前的黑暗,可不就是最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