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板推了推我的手,面无表情却眼有神韵,他在疯狂暗示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必须要拿捏清楚。
这个人不能得罪,得罪了他,我们这一趟木姐白跑不说。
以后再腾冲,恐怕也不过。
但是我没那么多时间。
慈善赌宴就要开始了,我没时间,也输不起。
视频那头的男人,依旧背对着。他很神秘,连看我一眼都懒得看,一身唐装更是凭添了他的神秘感。
他哼了一声,就准备挂断视频,说:“老莫,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印象,成熟稳重。我没想到,你看上的人,不仅没本事,脾气还不好。
市场规律就是,喜欢就能赚钱,喜欢的东西,我能花高价买,不喜欢的一文不值。
一块玻璃,我很失望。”
话说完,他就准备挂了电话。
我整个人,脑海里嗡嗡的。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挂了,一千万没有,慈善赌宴一旦开完,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哼,一屋子看起来不错的东西,还以为是个什么行家,没想到这点眼光都没有。
这东西,我不卖。”
语毕,我转身就走。
但心底,是哆嗦的。
我在赌。
从来腾冲那天,我就在赌。
赌石是赌,赌人也是赌。
正当我要出门,视频还没挂,对方没转身,却拍了拍桌子,大吼道:“老莫,你今天必须要让他,给老子说清楚。”
我不仅听到愤怒的声音,从肺腑里爬出。
更有拍桌子,甩茶杯的声音。
我爸生前告诉过我,越是有钱的人,涵养越是好。当然,这不一定是他们天生的,或者后天培养的。只是他们为了钱,比一般的人,更能忍。
莫老板也黑着脸,难受的叫我回去,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叹了口气。发现我一脸精神奕奕的样子,他这才又确定,我是有什么把握的,眉头才舒展开。
“一个破玻璃渣子,你当我不识货?”唐装男人在视频里,直接骂道。
骂人的时候,视频里能看到一个女人,身材极品,前凸后翘,像是一条水蛇一般在他办公桌上给他擦刚才洒下去的茶水,旗袍开得很开,性感十足。
这就是人上人的生活,一群人做梦都要追寻的日子。
“你说他是玻璃?”我横着脸,丝毫不让权贵。
“麻痹的,小逼崽子,你故意气我?我不认货?这块,翡翠白菜,看到了吗?”唐装男人直接拿出来桌上的翡翠白菜给我看。
我被镇住了。
那块翡翠白菜,不是慈禧那块,慈禧老太婆那块,被放在博物馆里。他这一块,是对着做的,视频上就能看出,无论是选材还是雕功,丝毫不输给翡翠白菜。
这他妈的,得多少钱啊。
唯一的区别就是,翡翠白菜是从慈禧手里出来的,名气决定价格,脑袋决定屁股。
“你说他是玻璃,但我说他是钻石,你不懂玉石我可以理解,但你这一家子东西价值都不菲,你不懂商业你恐怕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些都亏出去。与其这样,你不如早点卖。”我继续刺激他。
嘶。
房间里,寂静成一片。
我能听到,莫老板在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越是紧张,越是能说明。
我面前唐装的男人,不简单啊。
“小兄弟,不会说话,我给你道歉。”莫老板急忙要把我拉开,给视频里男人道歉。
但视频里男人,突然抽了抽嘴角,说:“你说他是钻石?他是玻璃,你看不出来?”
我说:“他是钻石,你看出来?”
唐装男人没理我,问莫老板:“老莫,你说这是玻璃吗?”
莫老板点头,说:“当然是玻璃,这不是玻璃是什么。”
唐装男人摇头:“老莫,你差就差在,他圆滑了。我说,他也是钻石。”
莫老板被绕蒙了,他问我:“啥意思?这就是透明种,我们觉得这是玻璃贡的货,能出个高货,能装个高仿,才来找你卖的。
都是我老糊涂了,这种高仿货怎么能给你呢。”
唐装男人摇头,说:“错。老莫,钻石是什么。”
莫老板说:“钻石恒永久,一颗就破产。”
唐装男人说:“又错,再答。”
莫老板有些迷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视频投影,说:“极少人拥有的没有价值的东西。”
说完,他惊讶的盯着我。
那眼神,变了。
比我赌出来玻璃贡的透明种,还要惊讶的拦着我。
他似乎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神。
翡翠是什么。
翡翠是在工业时代,毫无作用的石头而已。
工业时代,石油才是硬通货。
而石油的昂贵,远不及翡翠的十分之一。
“老莫,这块透明种我买了,让小兄弟开价。”视频里,唐装男人很轻松的说。
钱对他来说,现在只是一个数字。
他不会还价。
他更清楚,莫老板不敢多要一毛钱。
“四千万。”莫老板说,“你可考虑好,这是透明种。”
视频里唐装男人说:“我看中的是钻石,钱我可以让我秘书打来,多少都行。但我有一个要求,我得看着兄弟把这块破石头,变成钻石。”
莫老板喜笑颜开,紧张之后眼里都是眼泪。四千万,不多不少,刚好是这块母石应该有的价值。
他和刘哥似乎都在说,叶子,没问题。
不一会儿,莫老板让人从钱庄拖出来一个麻袋。
一千万。
现金,连号的。
从零到有,从一百到一百万,一百万翻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