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行料定厉沉不会再来调查自己,于是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说自己确实是从孤岛来的。他如此筹划只是因为爱,没有别的原因。
至于别的,都是通过观察分析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势力帮他收集资料之类的。
好一通说后,见人相信了,他主动靠在对方怀里,一脸深情的说:“我只身来此,我只有你了。你若是不信任我……我身边就没有知心人了。”
厉沉听到“只有你”三个字,脑子嗡嗡的,就感觉那一大堆话里,他就只记住这三个字,其它的从他的脑海中一晃就过去,压根留不下来。
“你只有我?”
“是啊。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重要的。”这句话顾未行说的特别真挚。
他确实也没说假话,在这个世界,厉沉对他来说确实是最重要的。
这句话也让厉沉情绪稳定不少,也没有之前那么郁闷了。为此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下来。
顾未行用手指去戳人,“以后不可以在胡思乱想。你要是在胡思乱想,我就离开,再也不让你找到我。省得你老是不信任我怀疑我。”
厉沉急了,把人抱的更紧:“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但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知道错就好。休息吧。我们这一路舟车劳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
不久之后,厉沉的死讯传回皇城。说是去江城的旅途中遭遇刺杀,不幸身死。乐成王王妃下落不明。
北渝为自己的朋友举办葬礼,因为痛失好友伤心欲绝,北府上下都挂白灯笼一年,以示对朋友的死悲伤。
皇城如今斗得热火朝天,厉沉的死讯传回来,也不去查证。
皇城那些人只顾着争斗,顾不上厉沉时,两人过的很是愉快。
不管皇城风云如何变幻,两人就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
两年的时间,厉沉掌控了以江城为中心的江南一带。彼时,厉珏身死,永成王被流放南疆。
皇城的圣旨也送到江城,传召厉沉回去。
可在大众眼里厉沉已经死了,这圣旨送过来,很明显就是向北家施压的。
皇帝说人没死,那就是没死。他下旨让北渝把乐成王送回皇城,北家若是没有送,那就是抗旨。
抗旨就得抄家。那北家所有的产业不就被皇帝收了么?
情节何其相似,只不过因为杜府没有了,这样的情节就落在北家这里。
若是送了,那就证明厉沉没有死。只要人出现,那就有各种理由发难,甚至可以在回皇城的时候派人刺杀。
皇帝这招,是想把两边退路都堵死,来个一箭双雕啊!
永成王被流放到南疆,怕是活不成了。在路上就会暴毙。届时皇帝在人前假装伤心惋惜一番,装装样子,得了人心,又震慑其它有异心的人。
两位王爷都死了,厉沉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即便厉沉真的没有一点不臣之心,皇帝也会忌惮。
被皇帝忌惮的后果,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或者干掉皇帝,自己成为九五至尊。
北渝接了圣旨,就把传旨的太监送走了。他回到后院,看着两人还悠哉的喝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啊?倒是想想对策啊。眼下还不是回皇城的最好时机吧。”
“稍安勿躁。圣旨已经下了,我们不回去那遭殃的可就是你家咯。”
北渝气急了。“这小皇帝韬光养晦,一直装作碌碌无为的样子。没想到最后把两位王爷干倒了。怎么说之前厉沉对这小皇帝还算和善客气吧?皇帝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啊。”
他吐槽后,坐下来,把圣旨就这么一放,也不管圣旨是不是脏了。
“自古帝王多疑。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半点不由人咯。”顾未行说着,还看向厉沉。
厉沉之前装无害,是为了保命。其实他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多大兴趣,他只是想有自保能力罢了。
也不至于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时一点回击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若是一直能和皇城那边相安无事,厉沉也不会起要回皇城的意思。
在江城这两年,虽然不能以原来的身份示人,可他每日都非常开心。
在两年的时间里,他们大多都腻歪在一起,一起“探讨人生”,从这样到那样,窗户边上,桌子前等等,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实践的。
这样的日子厉沉神往,亦是心之所向。
“过几日,我们准备一下启程吧。”厉沉道。
“需不需要多设几个幌子,我安排人护送假的你,混淆视线。你跟顾中秘密回皇城。”
“不用。”顾未行分析道:“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不如就直接光明正大的回。有人过来,解决掉就是了。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罢了,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北渝一听觉得有道理。他想着顾未行已经是宗师巅峰的实力了,还真找不出能跟其打的人。
三人商议完后,便动身前去准备。
……
——行来客栈。
启程一日后,一行人在客栈落脚。因为不想无辜的人跟着一块遭罪,此行带的护卫很少,只有十余人。
一行人回各自房间后,房间灯很快吹灭了。
半夜,黑暗之中从窗户伸进一根细小的竹管,吹迷烟进来。
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便没了气。其它几人亦是如此。
房间里空无一人,倒是走廊上躺了不少尸首。
顾未行见惯了厉沉温柔的模样,还从来没见人如此嗜血的样子。之前更没见过厉沉噶人的样子。
那手法干脆利落,人都没出声,就已经在他手里没气了。这样的熟练度,在碰到自己之前,是经历过多少次刺杀……
厉沉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让手底下的人把尸首拖到野外,寻个林子直接扔。
林子里多的是野兽出没,这些刺客当是给野兽加餐了。
次日,几人吃过早饭后便启程了。北渝直坐着扭了扭脖子:“客栈那枕头太差了,害我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