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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这门亲事也就没成了,而媒婆离开后,似乎事情也就暂告一个段落,张家似乎也渐渐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日子又回到原本的样子。

张父作为镇上的秀才,他每日有很多事情要做,要么就是别人家请他去主持婚礼,当证婚人,要么就是给人写帖子,要么就是帮人弄文书的东西,甚至不少事情跟衙门有关联,所以他这个秀才几乎是一整天也见不到人的。

张母就维持家庭运转,吩咐下人做好事情,有些地方看不下去的,她也会亲自去处理,如此一来,她也很忙,别小看这一家子的事情,忙起来也停不下来的。

张志武则是要去山上砍柴火,也要顺带看看自家几亩薄田的情况,因此,他就带着张志文出发了。

这天色才蒙蒙亮,张志武就起床了,而张志文起来的更早,都说傻子精力好,一点也没错,这张志文一大早就起来,嚷嚷着要吃东西,这厨房就剩下一点昨晚上的剩菜馒头,张志文也不嫌弃,也吃的很香,而吃饱喝足,他就随着他弟弟张志武出去了。

“路上小心点!”

张母一再叮嘱,“看着你哥一些。”

“好嘞!知道了!”

张志武每次都很负责的带着他哥哥张志文,这一次也不例外,二人很快就出了门,张志武是驾轻就熟,没多久就带着张志文离开了镇子,到了外面的泥土路了。

张志文跟在旁边蹦蹦跳跳,时不时跑去采摘田埂上的野花野草,张志武则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赶路,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事情,不多时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一座山脚底下,这座山就是他们张家的了,山脚下的几亩薄田也是他们张家的。

张家也不是靠这几亩薄田过日子,基本上都是靠张父赚钱,很多人误以为中了秀才就什么事情都不做了,其实不是这样,中了秀才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很多涉及文书的事情都需要来找他帮忙,因为他是秀才,别人也信得过。

那些没人找的秀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除非秀才很多,竞争很激烈,可一个镇子能有什么竞争?有些事情其实也就听听可以了,正儿八经的秀才不可能找不到活儿做的。

举人那就更不得了,那都可以去衙门当差了,那是正儿八经吃皇粮的人了,其实镇上出几个童生那都不得了,识字的人毕竟凤毛麟角,而张父就是为数不多凤毛麟角当中的一个。

照理说,他们张家的条件还是相当可以的,张父跟县衙的关系也颇为密切,因为县衙也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找到张父帮忙的,这一来一往的,他也算半个衙门的人。

家里有府邸,有山,有田地,还有张父这等身份地位,张志文照理说一出生其实就超过很多人了,奈何他是一个傻子,因此,媒婆居然找上门说媒让他娶花魁,张父这才不同意。

这让人无法接受啊,张家再如何也是清白人家,所以这事情就成不了,但这个事情却让张志武很尴尬了,他被张志文说中心事了,他确实喜欢上了花魁,而此事张父张母也自然一下就看破了,张志武就觉得他在家里左右不是。

现在,他带着哥哥张志文上山砍柴,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他止不住的想起花魁,根本没法控制,而家里人肯定是不同意他们的事情,再者,那花魁要嫁的人是张志文,根本不是他张志武。

这让他心烦意乱,他无处发泄,他就拿着斧头 拼命砍树,以此发泄内心的烦闷。

“嘿嘿……好厉害,好厉害……”张志文在旁边鼓掌,一副傻乎乎无忧无虑的样子,张志武心头就更加烦闷了,他喘着粗气,放下斧头,而后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哥,我要是你就好了。”

“啊?为什么啊?”张志文微微错愕,他似乎从来没见过弟弟说过这种话的。

张志武却不吭声了,他懒得跟张志文说下去,毕竟跟一个傻子是说不清楚的,因此,他就继续挥舞斧头砍柴。

时间也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而张志文早就满上头跑来跑去了,他根本就停不下来,忽然,他跑到崖边,往下看去,似乎很好奇下面是什么地方。

“喂,你快回来,别过去,危险!”

张志武看到这一幕,吓的丢下手里的斧头跑了过去,而后一把将张志文拉了回来。

这不省心的哥哥,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不然就出大篓子了,可张志文却极为好奇下面是什么地方,他被张志武往回拉的时候,还不停的朝前面悬崖看去:“好玩,真好玩,我要下去玩!”

张志文说着说着,力气大了起来,似乎要挣脱张志武,张志武拼命拉住他,可他却还是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要下去玩,我要下去玩!……”

张志武气的不行,这傻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前面可是悬崖啊,掉下去可是要摔死的!

而此时此刻,他拼了命的拉住张志文,可张志文一点也不领情,还不断的拍打他的脸,打的他耳朵都嗡嗡作响,这张志文别看是傻子,可身材高大魁梧,打人的力气可大了。

因此,张志武也是心下来了气的,这么多年了,都是他来照顾这个傻哥哥,现在让他不要乱跑,他还要作死,他图什么啊,这个傻哥哥这辈子恐怕都娶不到媳妇了,那难道他一辈子也不能娶媳妇吗?

还有前阵子如果不是他多嘴的话,那父母应该是会同意那门亲事了吧?虽说不能让花魁成为妻子,但让她成为嫂子也是可以的,如果有可能的话,那日日能够相见也是好过这等相思之苦啊!

张志武是越想越上头,越想越不甘心,而张志文还拼命挣扎,还不断拍打他的脸,他冷冷看了看他这个哥哥,他松开了手。

“哇,好呀好呀,我要下去看看……”

砰的一声!

张志文整个人跌下悬崖,张志武冷漠的走了过来,他站在悬崖边看下去,只见张志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缓缓从地面溢出,很显然,张志文死了。

张志武却仿佛松了口气似的,这么多年了,他从未有现在这般感到解脱的,虽说心里还有一丝良心未泯,但很快就消失无踪,他不能因为哥哥是一个傻子就耽误他一辈子,他不甘心那样!

如此,张志武就假装很慌张的跑回去,然后告诉家里人张志文掉落悬崖摔死了。

此事一出,张父差点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张母顿时哭的惊天动地,而后很快的,大家就差人去找尸体,那张志文的尸体就在山下找到的,仵作过来摸了摸气息,早就没了气息了。

而且张志文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很显然,这是张志文失足跌落悬崖的,并非有谁要害张志文的,而张父和张母自然也没有多想什么,一直以来,张志文都是张志武照顾的好好的,可再如何看着,那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也不想再失去张志武,因此,他们出奇一致的并无责怪张志武,而张志武自然也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这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人已经死了,那自然是要准备后事,而后张家就开始准备张志文的后事了,这后事其实也不难,张父天天替别人张罗这些事情,他很是熟悉,只不过这一次是给他大儿子做这种事情,张父难免伤心欲绝。

“张老爷,既然人都走了,想开一些吧,兴许志文下辈子投胎就过的更好呀。”

“是呀,时辰也差不多了,该入殓了。”

“是啊,嫂夫人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节哀呀……”

四周的人纷纷安慰张父和张母,这才勉强让他们好了一些,而后大家就将尸体放在床板上,开始准备清理身体了。

这入殓必须要严格,而入殓师过来了,他跟张父是好友,那自然会给张志文把身子弄的妥妥当当的,这倒不必担心什么,而张父和张母也就去了一边歇息。

很快的,张志文的尸体换好了衣衫,四周也摆好灵柩,不是很亲近的友人都全部离开,就剩下张家最亲近的人留下来守灵,这守灵要七天七夜,也不是一个轻松活,下人都不能替代的,那只能由张父张母还有张志武来轮流守灵。

如此,头一天倒也是很快就过去了,张父张母年纪大了一些,那基本上就让张志武守夜为主,张志武倒也欣然同意,因此,前面三天平安无事,第四日的时候,张父和张母已经有些疲倦,再加上日日看着死去的张志文,他们越看越伤心,越想越难过。

他们就有些撑不住了,他们居然就病倒了,这真是病来如山倒,屋漏偏逢连夜雨,整个家的重担一下就压在了张志武肩上了,忽然间,他觉得他当时放手是一个错误。

如果张志文还活着,那么他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无非就是娶不到媳妇,甚至以后时间久了,父母看不下去了,那也会给他偷偷安排一个小妾。

可看看现在,父母直接病倒,而他一下就要承担这个家所有的责任,每天都有人过来找他,问七问八一大堆事情,他这一下才知道原来父母是何等不易。

如果张志文没死,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他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过下去的,可现在呢?现在不行了,眼看着大夫请来看了后都直摇头,张志武害怕了。

他从未有过这种恐慌,一下就觉得四下无人依靠了,如果父母真的不行了,那他该如何是好?

因此,他内心很是恐慌,也很烦躁,而张志文的尸体还要在灵堂摆上三天才可以出殡,他看到张志文躺在床板上很安详的样子,他就一股子邪气升起来。

此时此刻,正是夜里的时候,四下也没人,黑乎乎的,也就一盏油灯点着,张志武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颇为怨毒道:“这一切都是怪你!都是怪你!”

但他的声音很小声,别说其他人没听到,哪怕就是在张志文这个位置都听不太清楚的,但他就是一个劲的咬牙切齿,极为愤怒的发泄内心不满。

他恐慌的内心似乎需要这种发泄才能够得到平复。

“凭什么你活的好好的,我才能活的好好的?凭什么你一死,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凭什么?就凭你是傻子?”

“我受够了知道吗?这一切都要我来承担,你倒好,躺那里舒服啊!”

“我上辈子欠你的还是怎么地?你要来这么搞我?”

……

张志武磨磨唧唧,不断的埋怨,但无人回应他的话,他就这么发泄着内心的不满,而天色也越来越黑,夜也越来越深。

张志武也似乎有些累了,他站了起来,来到椅子这里坐下来,随后打算眯一会儿,不管父母能不能撑过去,他都要好好休息,否则没办法应付明日的事情,他已经极为疲倦,他也快要撑不住了,也许他就这么死去也可以是一个解脱。

不过就在他刚刚眯起眼睛,他就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看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志文居然好端端的站在床边,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

这吓的他当场惊呼出来,可他这么一惊,他才发现原来刚才是做梦,而灵堂里面张志文的尸体还是好端端的躺着的,看到这里,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可算是吓死他了,要不是这些天太过劳累,照理说不会做这么无聊的梦的!

因此,他也不多想了,他实在是累啊,晚上要守灵,白天还得伺候父母,还得打理家里的事情,他真是一刻都停不下来,睡觉都没有睡多少的。

他这么脑袋一偏,他又很快就睡过去了,而这时候,灵堂里发生事情了,只见张志文尸体缓缓坐了起来,身上还蒙着白布,他就这么硬生生的坐起来了,随后,他居然下了床,但还是蒙着白布,他一步一步蹒跚来到张志武面前,而后伸出手拍了拍张志武的肩膀。

“别闹……我困……”

张志武迷迷糊糊,根本没想到张志文已经在他面前,他还拨开了张志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