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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星认识,是在学校的奥林匹克竞赛的竞赛生集训营里。我爸通过关系,让我去了化学项目组旁听,我们那一届的实验室,就在数学竞赛组的边上。”

病床上的少女说着,似乎想起来了往日和好友相处的时光,连语气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omega。

只有许斌,有些不明所以。

他的目光在江诺然的脸上扫过,随后看向自己的前同桌,黑发的omega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等会儿再说”的动作。

吴小朵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并没有注意到几人的动作,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奥林匹克的化学竞赛是分两部分的,除了笔试还有实验部分,我还记得,那天我拿到的实验题目是验证浓硫酸和木炭反应得到的各种产物,我那天生理期,在滴定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整个实验一塌糊涂,就一个人跑到卫生间哭……”

她说着,笑了笑。

沙发上的omega却皱起了眉头,在奥林匹克化学竞赛里,实验部分是非常重要的,而滴定几乎可以算做是实验的基本功,他当初作为奥化竞赛生的时候,几乎每一天,进实验室的第一步就是滴定。

如果吴小朵的滴定出了问题的话,那后面的成绩几乎不用看,肯定是很低的。

“那天陈星正好路过,就安慰了我很久。”少女说着,情绪突然崩溃起来,她捂着脸哭喊道:“我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她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面对她的崩溃,所有人都傻在了原地。

Alpha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们这辈子哄人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那点稀薄的经验在面对突然情绪崩溃的少女的时候,就显得非常捉襟见肘了。

许斌本来想开口安慰,但是却发现自己好像除了“别哭了,不要难过”之类的话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的看向罗童。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许斌的头皮都麻了。

不知道是不是吴小朵的话让他想起了陈星死之前的画面,黑发的omega表情十分难过,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沙发上的江诺然动了。

他站起身走到病床边,扯了张纸递到了吴小朵的面前,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即使在病房里待了许久,少年的指尖还是带着些许的凉意,他先是拍了拍吴小朵的肩膀,之后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omega的动作并不娴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生疏,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很少这么做。

“别哭了,眼泪是没有用的。”江诺然站在病床边,把手机递到少女的面前,上面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至少你现在有机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江诺然垂下眼睫,看着哭泣的少女,在心里说道,至少,你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吴小朵愣愣地看着手机上的字,慢慢地停止了哭泣,过了一会儿,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笑了一下,对着omega说道:“你说得对,至少我现在有机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了,谢谢。”

点了点头,少年收回手机,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并且往秦照白的边上挪了挪,似乎只有在Alpha的身边,他才能得到的些许的安慰。

“总之,我们就那么认识了。后来因为竞赛的成绩不理想,我爸就让我放弃竞赛生这条路,专心准备高考。”吴小朵说着,仿佛在组织语言一样,语速渐渐放慢了下来:“因为我们在不同的班,她又是竞赛生,所以我们很多时候都不在一起玩,只会偶尔在网上聊聊天。”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发消息她经常不回,在学校也很少见到她,我听别人说,她去了外地打比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发挥好像不太好,没有拿到名次。所以等竞赛生都回学校了以后,我就给她发消息约她出来见面,结果她说,‘不用了,我男朋友在’。”

原本安静地听着她诉说的几人,瞬间来了精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陈星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Alpha,也是所有一切的原因所在。

众人互相对了个眼色,程颂甚至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吴小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神色,继续往下说着:“后来,我们就没有联系了,甚至在学校遇到,她也是一副对待陌生人的样子,我原本以为可能是她觉得我们不适合当朋友,所以疏远了我,我就没有再找她。”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他们班的一个omega说,陈星被她们关在了厕所里。”

说到这里,吴小朵猛然抬起头看着几人,厉声问道:“你们敢信吗?在一中,一个omega,居然被群体霸凌了,还被人扒光了衣服反锁在厕所里!”

“我当时觉得,什么omega保护法,都是狗屁!”

“我找遍了学校的厕所,最后在体育馆的厕所里找到了陈星,我把她带回家,让她洗了澡,在她回家之前,我告诉她,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让他把事情通告给学校。”

“可是……”

“她拒绝了我,她说,她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我暂时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爸,不然的话,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知道原来她在高二上学期,就已经放弃了竞赛生的身份。”

听到这话,秦照白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年五月份,我们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吴小朵回答道。

“那之后呢?”穆南行听完她的回答,追问道。

“之后,我们的联系就恢复了,但是她好像很害怕,一直跟我说,在学校里我们最好不要有什么交集,所有的联系都通过一个企鹅小号进行。”吴小朵说着,咬了咬嘴唇:“我真是太迟钝了,我要是早一些想明白,或许她就不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程颂从窗台上站起身,把手机放到她的面前,温声道:“你能登陆一下你的小号吗?我找人看看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嗯。”点了点头,吴小朵登上了自己的号码,面带担忧地说道:“可是,我按照陈星的指示,把聊天记录都删掉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有用的,交给我们就好。”程颂看着手机上登陆好的企鹅,轻声说道:“放心好了。”

他说着,就拿起手机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