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张念秋忙问:“曹书记同意来了?”
“嗯,同意了。”林庭树放好话筒,理顺缠在一起的电话线,“曹书记挺高兴的,一口就答应了。”
“那太好了,回去跟四爷爷说一声,他肯定也高兴。”
林庭树抬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下班了。你等我会儿,我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回去。”
???
张念秋惊讶,“你不是说明天早上等着曹书记一起去?”
林庭树笑了,“没事,我明天早点赶回镇上就行。”
“那何必呢,跑来跑去多累。你明天再回村吧,今天我自己回。”张念秋觉得没必要,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镇上,他得起多早啊。
“没事,跟你一起回去。”林庭树快速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而且我回去还想跟老支书商量点事情。”
为了张家庄通电的事,他几番三次往县里跑。
开门见山也用过,拐弯抹角也用过,可曹书记就是不接腔。
为什么张念秋一提要办个剪彩仪式,他马上就想到了邀请曹书记来参加?就是想趁此机会,在曹书记心里,加深一下对张家庄的印象。
印象就是在这样一桩一桩的事情里,慢慢累积的。
回去他也想跟老支书好好商量商量,趁着明天村里有喜事,大伙儿都高兴时,俩人打个配合。老支书主攻,他辅助,看能不能让曹书记松松口。
行,皆大欢喜。
不行,他再接再厉。
收拾好东西,林庭树左手拎着红布,右手提着包,和常青、张念秋一起出了办公室。
“小常,今天早点下班吧。”林庭树临走时还没忘了常青。
两人一走,常青被围住了:“小常,他们俩要办喜事了?”
常青莫名其妙:“没啊。”
“没有买那么一大块红布?不是办喜事?”问话的人一脸狐疑。“你可别瞒我们,这是好事,你给大家伙透个底,我们也好准备上礼的钱。”
“真没有,念秋还不到领结婚证的年龄呢,结什么结。”常青头大。
本尊在的时候,没人敢上前问。人一走,都围过来问他。
那俩人啥时候结婚,难道他说的算?
常青早早下班回到家,常母见到他还吃了一惊:“你今儿怎么下班那么早,不用开会了?”
就着水盆洗洗手,常青在厨房里四处寻找。
菜筐里放着几根刚摘的嫩黄瓜,是常母开春种的,到了五月,正好吃头一茬。
常青从筐里捡了根黄瓜,放在手心里捋捋黄瓜身上的尖刺,又捋掉黄瓜顶端的黄花,也不洗,直接放嘴里咬了一口。
嚼着清甜的黄瓜,他含含糊糊回答自家老妈的问题:“林书记回村了,没啥事,就早回来了。”
“你这个死孩子,摘回来的还没洗,你就吃,到时候闹肚子疼。”
常母夺过他手里的黄瓜,放在清水盆里洗了两把,又递了回去。
“妈,这黄瓜好吃。”常青接过黄瓜,揽住常母的肩,“怪不得人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我都这么大了,还有妈妈给洗黄瓜。”
“贫,就你嘴贫。”常母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嫌弃。
厨房里,常母麻利地准备晚餐,常青啃了根黄瓜后,帮着摘青菜。
正忙活着,院门响了。他站起身一看,他爹和他姐一前一后回来了。
“妈,我姐来了。”常青说了一句,站起身,出了厨房。
常艳红看到他从厨房出来,抬头看了看斜挂天边的夕阳。
“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你怎么进厨房了?”
常青嘁了一声:“姐,你少拿老眼光看人。你弟弟我,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拍拍胸膛,头颅仰得高高的,“现在走出去,别人也得喊我一声常秘书。”
常艳红摇摇头,这一开口,还是以前熟悉的傻弟弟。
姐弟俩重新进厨房。
常艳红接手了常母的工作,炒着菜,顺便跟傻弟弟聊天。
“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常青继续摘菜:“没啥事就回了呗。”
“怎么,林书记今天不工作狂了?”常艳红打趣他。
自家小弟跟了个工作狂书记,懒散的小弟算是上了枷套,想懒散也不成了。有林书记在后头鞭策他,常青的改变也越来越明显。
懂事了,办事能力、说话水平,包括他那一笔烂字,现在也写得有模有样。上次常艳红回家,还看到常青抱着书,读的还挺认真。
对了,他还学会了开车……
常青的改变,全家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常爸在家里严肃,在单位还会跟大闺女唠俩句,一提起常青就夸当初自己眼光毒辣,手脚快,把常青塞到了新来的书记身边。
常老头到现在还为当初自己的英明自豪。
炒好一盘菜,继续炒常青刚摘好洗干净的青菜。
姐弟俩站在灶台前,常艳红接过青菜,倒入油锅,刺啦一声响,冒出一股白烟。
快速翻炒两下,加盐加辣子,青菜出锅。
炒了两个菜,调了个黄瓜,姐弟俩端着菜去堂屋。
一家人团团围坐,吃晚餐。
“对了,小青……”常艳红想起件事,忙问常青,一不留神叫了常青的小名。
常青炸了:“别叫我小青!”
噗,常艳红喷笑,忙道歉:“好了,姐叫错了,不叫你小青。”
“你还叫!”
“不叫不叫了。”常艳红继续问:“临下班点,林书记的对象是不是找他去了?”
常青吃馍夹菜,不耽误点头。
“她有没有在林书记跟前说什么?”常艳红追问。
常青疑惑地看看她:“说什么?”
“就是……她有没有提,她买东西时遇到的事?”
“没有。”常青先回答了他姐的问题,然后想了想觉得不对,“她买东西时遇到啥事了?”
没说?常艳红放下一颗心,没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