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也看到了这个支架，脸上的表情都诡异的凝住了，显得无比的僵硬狰狞。
“这……这是什么东西？”
顾森笑的无比温和。
“铝银，配合了一种特殊的土！”
宋总一脸懵逼。
铝银也叫银水，是古代常用来锻造通用银锭的材料。
“铝银？五彩马里为什么会有铝银？”
现场不少人也凑了过来。
“这宋代的五彩马不应该有这东西啊，加铝银是什么意思？固定作用吗？”
“肯定是有作用的，要不然工匠为什么要加进去！”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顾森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群人脑子是不是有泡。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往赝品上考虑？
姜平脸上的紧张也瞬间消失，立刻提醒道。
“宋总，你这五彩马是在自己手上碎掉的，可不能跟拍卖会索要。”
“这东西仅此一个，我们有心补，也找不到了！”
宋总立刻回过神来，冲着顾森怒目而视。
“你毁了我的五彩马，必须负责！”
姜平又得意的加了句，
“这匹五彩马的拍卖价格是一千三百万，但是它的升值空间极高，我敢保证不出三年，就能翻三番！”
他眼神挑衅的看向顾森。
等待他的反应。
无论他还是木钦，手里握着的钱都不少，几千万倒还真的不会伤筋动骨。
可买一堆土块，是人都能怄死。
顾森神色淡淡。
“如果这真的是宋代的五彩马，别说几千万，几亿我都买。不过……”
他抬手碾了碾其中一个土块，轻蔑的笑了笑。
“来风临浦之前我就听说，风临浦的姜家掌握着陶土百分之九十的市场，说垄断也不为过。”
“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这种箔白土，在陶土中是最为难得的，价值也最高！”
“听说最精良的陶土经过复杂的上百道工序，一吨才能出十几克！”
“这座五彩马少说也有一两千克，人力物力，耗费都极大，如果单纯以艺术品售卖，价格标的多高，都没有问题。”
“可惜，利用特殊的手段做旧，再用铝银固形，几周的时间，看上去像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还真是巧夺天工！”
姜平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没想到顾森竟然说的如此精准。
就好像他们的秘密工厂做的一切事情，顾森都在现场看到了一般。
这怎么可能？
宋总是玩古瓷器和陶罐的，虽然不经营陶土生意，可对陶土的认知并不是一般人能比。
听到顾森说出箔白土的名字，整个表情都凝重起来。
箔白土他知道，可塑性极强。
如果真的用它做旧，也不是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他玩陶罐多年，不曾听说过，这里面要灌铝银的。
“姜少，五彩马已经碎了，我想请陶土专家来验证一下这是不是箔白土。如果不是，今天不用你说，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姜平的面色一沉。
“宋总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姜家买的是赝品吗？”
“既然你不信我，这个拍卖会你也不必再参加。钱，我如数归还，东西的破碎，我会跟他交涉，与你无关！”
他说完立刻给工作人员使眼色。
宋总急道，“姜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弄清楚真相，这也是跟姜家正名啊！”
姜家的私人拍卖会极为难得，出的全都是好东西。
如果被私人拍卖会除名，他以后在风临浦都讨不到好货了。
可他的辩解，姜平根本不听。
工作人员已经上前让他归还五彩马的残块。
其他人没一个敢说话的。
他们都不想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跟姜家闹翻。
木钦有些不解，忍不住劝了一句。
“姜少，我觉得宋总的要求也不过分，不如……”
“木二爷，这事情跟你无关！”姜平冷冷的瞪了木钦一眼。
木钦只能作罢。
心里却不停泛起了嘀咕。
不是说好了要揭穿顾森的骗子身份吗？
这机会来了，怎么又不继续了？
到底什么意思？
就在工作人员准备动手抢的时候，顾森抬手晃了下手机。
“拍卖会规矩，一锤定音，既然锤落了，这东西就属于这位宋总的。”
“一千三百万，估价三倍增长，我给你四千万，现金转账！”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连宋达都愣了。
“你……你真要买？”
顾森勾了勾唇，“当然买！”
几千万而已，顾森完全不在意。
宋达喜出望外。
一个转手就赚了两千多万，还有比这更快的投资吗？
他二话不说，立刻将手机递了过去。
四千万秒到账。
顾森从兜里摸出个一次性的塑料袋，让宋达将东西扔进去。
看着他这波操作，众人不知为何，越发觉得这东西就是假的。
要不然，谁会用塑料袋装五彩马？
哪怕是碎片也不行啊！
姜平气的脸都抽抽了。
“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森笑道，“我在给姜少解围，姜少看不出来吗？”
“这位宋总一看就跟姜少来往密切，因为一件拍品闹得不愉快，完全没必要。”
“再说了，以后姜家的拍卖会，还要仰仗这些人割韭菜，直接连根拔起，可不是买卖人会做的事。”
“我就不同了，我的根不再临江，拔不拔都没关系!”
他完全一副和事佬的样子。
听得姜平牙疼。
特别是那句割韭菜，让在场所有人都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刚刚已经拍下了拍品的，心里也开始发毛。
难道这些年他们从姜家拍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像他们这些不差钱的，拍了好东西一般都会在家里放几年珍藏把玩，不会轻易出售。
自然也不会找人去验证是不是真的。
毕竟姜家的脸面，就是钢印。
就是鉴定证书。
可现在这个鉴定证书自己好像都是假的，他们心里岂能不换。
最先拍了青花瓷的那位忽地抱着盒子凑了过来。
“顾先生，您刚刚说，想要正品，难道我们之前拍的这些都是假的吗？”
“那您看看我这个，也是假的吗？”
他一脸期许，其他人也全都将目光聚集过来。
姜平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各位，有些人想要扰乱姜家的私拍，看来今天是不能继续了。”
“今日拍出拍品五件，我们姜家照价回收，来人，所有钱原路返回，将东西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