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拿起面前的资料翻看，当看到公司这几天因为他们的愚蠢行为而遭受到的损失金额时，两个人的脸都绿了，两对铝合金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宋总，这，这么多钱，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赔得起？”
“是啊宋总，您要我们赔这么多钱简直是要了我们的命啊。”
陈强一脸的惊恐，一副没有见多大世面的样子，看着我苦苦哀求，“宋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啊，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我不紧不慢的拿出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后又对着两人吐出白色的烟雾，“小小的包工头，陈强，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吧。”
我又丢了两打资料到二人面前，“看看吧，这里面把你们在旧城改造项目上吃的回扣，因为偷工减料而得到了好处全都一五一十的给你们算出来了，看看，有没有给你们少算了。”
二人的脸更加铁青了，资料自后是二人家庭的详细地址，家庭成员，老婆的工作单位和孩子的学校，二人所有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在里面。
两人相视一眼后看向了我，一副认命的死样，“宋总，我们知道错了，只是这么多钱我们确实拿不出来啊。”
我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做为成年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二人看着我无奈的点头，我看着二人开口继续，“所以，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赔偿公司的损失，但你们二人从此在这个行业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机会了，不光是在这个行业，在庆城也不会再有你们的活路。”
二人看着我想要狡辩，但在接受到我不容拒绝的眼神后二人还是选择了闭嘴，“而第二条路就是自己将贪污的钱都吐出来，自己走去警察局跟警察叔叔交代所有事情，争取做到坦白从宽，负责到底。”
“宋总…”
旧楼负责人想要说话，但却被我阻止了，“我会保你们家人平安，过正常人的生活，但如果这两条路你们都不选择的话，那今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二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后低头思考了一阵，抬头看向我，“宋总，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
我看着二人在我面前站起来，看着我最后跟我确认，“宋总，希望你说到做到，我们的家人平安无事。”
“说话算数。”
旧楼负责人和陈强对我点点头以后转身出了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阳光洒满这座城市，让它看上去充满活力，太阳的温度温暖这座城市每个人的内心，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包悦，我按了接听键。
“包子。”
“精神病院的院长给我来电话了。”
“嗯。”
我轻轻的应了一声，不用包悦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因为张羽恩的事情，“你说。”
“院长说张羽恩最近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张羽恩说想要见你一面。”
我深深抽了一口烟，默了一阵才回应包悦，“我知道了。”
“你要去见她？”
“嗯。”
“那种人有什么好见的，你去见她简直是脏了自己的眼睛。”包悦语气里满是不屑，对张羽恩的厌烦毫不掩饰。
“总是要去看看她的下场的。”
我回应了包悦，下一秒，包悦就开了口，“那我陪你一起去，我也要亲眼看看那个贱人的下场。”
“小子睿最近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嘛，你就安心在家里陪他吧，我自己去。”
“可是我不放心。”
我轻笑出声，“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怕她对我做什么不成啊。”
“对啊，我怕她发疯，怕她像疯狗一样突然扑上来咬你。”
“傻。”
我笑骂了一句，知道包悦是担心我，所以我还是出声安慰，“放心吧，你都说了她现在状态不好，没多少时间了，她还能对我做什么。”
我换了口气继续，“再说了，我的能耐你还不知道吗，你应该担心的是我要是一个没控制好就直接把她送走了，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你可能只有到里面去看我了。”
“去去去。”
包悦不爽的骂了我一句，“别胡说，这种人不值得你亲自出手，我们只用等老天爷收拾她就行了。”
“知道了，我知道你关心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你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啊，自己小心。”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了眼时间，还早，我给彭茗清交代了一些工作以后出了公司，往青山精神病医院开去。
车子停在青山精神病医院门口的时候，院子已经站在大门口等我了。
我开门下车院子就迎了过来，“宋总。”
“嗯。”
我轻轻点了点头，“她怎么样了。”
院子自然是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谁，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她多器官衰竭，撑不了多久了。”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三个月前张羽恩查出了肺癌，已经是晚期了，我们也请了庆城最好的专科医生过来给她治疗，可是张羽恩的情况太严重，所以肿瘤科医生说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所以现在张羽恩全靠医生开的止痛药，只是这一周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止痛药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
谈话期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张羽恩的病房前，我跟院长交代了几句以后推开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张羽恩才疲惫的睁开眼睛看向我。
我走到张羽恩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因为病痛的折磨，此刻的她毫无生机，早已没有了当初较好的面容，她带着帽子，几根干枯的头发从帽檐边滑落出来，散乱的捶在额边，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充满了死气。
“宋灿。”
张羽恩叫了我的名字，简单的两个字，就好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又张了张嘴，但伴随而来的是她剧烈的咳嗽声，我没有说话，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在我面前疯狂的咳嗽，等了好一阵她才终于缓过气来，只是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这下，这下你满意了吗，我得了肺癌了，我，快要死了？”
“只要还没有到你断气的那一刻，我都不会满意。”我说话的语气平静，但却充满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