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斯理松口，青年紧紧攥着的拳头也终于缓缓松开。
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哈哈……卫斯理大人您还真是会说笑。”
“要知道我之所以会被关到牢里面去，还不是因为您那个废物外甥吗？”
“废物外甥？”
卫斯理从来就不否认马克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不过再怎么样，他也已经死去。
不是眼前这种小人物可以侮辱的。
但现在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非同往日，他既然能够从地下监牢中出来。
就代表黑子说不定确实把这个家伙收为了己用。
现在他还没法和黑子彻底摊牌，因此，即便是演习，他也要给这个家伙足够的尊重。
因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卫斯理眼角明显一抽。
“哦？在马克还活着的时候，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称呼他的啊。”
“还不是当时他有你这个老不死的罩着啊？”
“我可告诉你，就马克那种废物。”
“如果他不是你卫斯理的外甥，我早就让他死上个十几二十次了。”
“所以，我喊他废物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吗？”
卫斯理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老人静静的看着眼前青年。
“有关我的外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我们先放在一旁吧。”
“洛克，既然你刚才说你是代表黑子大人来向我传达事情的。”
“那么，不知道黑子大人那边有何吩咐呢？”
洛克看着卫斯理吃瘪的样子，心中的复仇欲顿时得到了满足。
他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没错。”
“黑子大人想要让我告诉你，为了考虑到你的想法。”
“他决定在议事厅，于后天将杀掉马克的那个凶手，余浩泽当众处死！”
听到这句话的卫斯理当即内心一沉。
处死余浩泽？！
为什么？
为什么黑子要在这个时候决定杀掉余浩泽？
而且还特意让洛克来通知自己这个消息？
按照史密斯的说法，黑子那边他应该已经安抚好了才对。
可自己并没有主动要求黑子处死余浩泽啊……
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想不明白，但卫斯理看着洛克有些得意的反应，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黑子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但他之所以派出洛克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接下来的反应很重要。
短暂的时间内，卫斯理的大脑中流过无数想法。
看上去他似乎想了不少东西。
但实际上，距离洛克把话说完到现在也不过只是堪堪过去一瞬。
因此洛克并没有认为卫斯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转之，在明白了黑子在试探自己这一事实之后，他立马装出了一副震怒的表情。
“你刚刚在说什么？！”
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青年，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了这么几个字。
“黑子大人说……”
但洛克显然没有看出卫斯理的愤怒，他闭上眼睛继续开口。
可还未等他继续出声，他就像只被人捏住了脖子的公鸡，只能咯咯咯的叫唤。
而实际上，卫斯理也确实掐住了他的脖子没有错。
“回去告诉黑子，我要的是杀掉马克的真正凶手！”
“不是他推出来的替罪羊，我知道那个家伙是谁。”
“他也知道，你也知道！”
“你们全都知道。”
“所以，别想用余浩泽来糊弄我。”
“我要杀的人只有一个，就算他处死余浩泽，我也会继续我的复仇。”
“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听懂了吗？”
刚才还因为卫斯理态度的转变而趾高气昂的洛克双手抓住卫斯理的手腕。
因为缺氧的缘故，脸色早已变成猪肝色。
听完卫斯理的话之后他连连点头，希望对方能够松开自己的脖子。
“哼！”
卫斯理将对方甩在了地板之上。
从口中缓缓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滚！”
洛克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喉咙，怨恨的盯着卫斯理。
“你……你居然敢对我做这种事情！”
“等……等着吧，我会如实禀告给黑子大人。”
“卫斯理，你……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说罢，洛克根本不敢等卫斯理回应，连忙转头跑出了宅邸。
……
卫斯理看着洛克狼狈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
虽然不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但自己总归是将平日里的反应给做了出来。
难道黑子发现了梦露和自己达成协议的事情了？
不……
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卫斯理无法想象，黑子究竟要遇见什么事情才能够在梦露为他精心编制的谎言中逃脱。
“老爷，需要我安排人把这个家伙给做掉吗？”
身后的执事上前一步来到了卫斯理身边低声问道。
“不……不用了。”
卫斯理摇头。
洛克不过只是个小人物，如果自己现在把他杀掉无异于是肯定了黑子的那份猜想。
虽然不知道黑子究竟在想什么。
但卫斯理有预感，那绝对不是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你去史密斯船长那边一趟，就说黑子可能对两位小姐的事情有所怀疑。”
“让他多加注意！”
虽然不能够确定黑子发现了一切。
但卫斯理是个谨慎的人，他们没有失败的余地。
一旦他们的计划被识破，余浩泽毫无疑问会被黑子拉着陪葬。
余浩泽现在绝对不能死，他一死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无论是卫斯理还是梦露都无法承受。
“我知道了！”
执事低头，随后缓缓离开了卫斯理的身边。
……
另一边，黑牙号船长室之中。
史密斯坐在沙发之上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看着眼前的人影，轻轻咽下了一口唾沫。
“史密斯，你也终于慢慢有了黑鹰帮第一船长的派头了嘛。”
眼前的黑发青年笑着把玩手上的茶器如此说道。
“这是很久之前，我一名华夏的朋友送给我的。”
虽然心中慌张，但史密斯还是硬逼着自己露出了一抹微笑。
“如……如果您喜欢的话，我便将其转赠给您，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