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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匕首之前姜仞松了手之后,便一直被唐韵自己握着。此刻宁王拨开她的手,想要抓着匕柄好好搅上几下,让唐韵再难保持冷静之态。

哪知道唐韵手一松开,那匕首呼地一下,竟然从她腹部掉了下去,啪地落在地上。

宁王一下愣住了。

这匕首……插得这么不牢靠吗?

可出了这么多血,显然应该插得很深才是。

他下意识看向她腹部的伤口,顿时一震,道:“伤口呢?!”

唐韵腹部衣衫连个破口都没有!

不对啊!

他明明看到那匕首深插至柄的!

“朕乃天子,有天地护佑,你以为区区匕首,便能杀了我?”唐韵寒声一语,吓得宁王脸色大变,不由退后数步。

“不可能!怎有可能!”他惊道,“你乃违天逆道的伪帝,天地怎可能护佑你!”

“你错便错在,以为朕是寻常之人。”唐韵傲然道,“朕,岂是你区区逆贼所能杀!”

“我不信!”宁王整个人都不好了,惊怒交加,猛地冲过去,把匕首又拾了起来,狠狠插向唐韵腹部。

又一次,没入至柄!

唐韵一声冷笑,纤手横搧。

啪!

一巴掌打得宁王那肥脸上的肥肉都抖了好几下,鲜红的巴掌印迅速现了出来。

宁王痛得朝后退了两大步,看了看那匕首,只见匕首完好无损。

再一看唐韵,腹部仍没伤口!

宁王这一惊非同小可,方才姜仞扎过去,他还想着会不会是扎偏了,可现在自己明明扎中唐韵肚子,怎也能刺她个肠穿肚烂,怎会仍伤不了她?

难道,真如她所说,她有天地护佑?!

“哼,你休想唬我!”宁王咬牙切齿地道,“你若真有天地护佑,那天地怎不提醒你我有反意,害你落至此境!”

“你以为你的奸谋能瞒得过朕?”唐韵冷然道,“你所有计划,朕皆一清二楚。之所以任你至此,甚至故意配合你,好给你单独与朕相处的机会,便是为了让你暴露出狼子野心!”

“等等,你知道?”宁王震惊地道,“那你怎会任陈言开启城门,让我大军入城?!”

“这,你该问他。”唐韵俏脸一侧,看向正对着龙床床尾所对的一张大妆台。

那妆台比平常人家的妆台要大得多,下方放有两个四尺高、三尺宽的柜子。

此时,左边那柜子的柜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柜子里,陈言盘腿而坐,带着笑容抬手朝宁王打招呼。

“王爷,恕陈言不便,不好向您行礼。”

宁王张大了嘴,好半晌才道:“你,你怎会在此?!”

陈言向后靠了靠,靠在后面柔软的被褥上,暗忖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让黎蕊在这里面放了被褥,不然干坐这么久,他这老腰铁定会疼,现在则好多了。

他好整以暇地道:“下官一吩咐人把城门打开,就赶紧赶到皇宫,所以在王爷之前,便先到了此处。”

宁王看看他,又看看唐韵,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难道……

“王爷方才不是问皇上,为何下官要将城门打开,放您的大军进来吗?”陈言接着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进城的人虽然穿的是您麾下大军的服色,但人却已经不是您的人,而是我青山县的壮丁。”

为够计划出错,他生生等到宁王大军将要出发前的一个时辰,才用迷药给那二万人的大军做了顿壮行宴。

自然,吃完之后,二万大军便哪都去不了了,只能任由王岳他们带人扒了其盔甲兵刃,一一绑起来。

之后王岳便让早前以五两一晚的价格招募来的二万青山县壮丁,全数换上了宁王大军的战甲兵器,赶到了京城。

陈言并不担心露馅,一来城门不是宁王控制,后者没法查验真假,二来宁王要急着赶到唐韵身边,以便实施计划,也无暇去验假。

宁王乃是备事于前的性格,在正式动手前,先将“查验”这部分办好,避免在大事发动之后浪费时间。

这也是他为何煞费功夫、屡次试探陈言。

而他既已确认陈言没有问题,便不会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果然,一切如陈言所料。

二万假的宁王军,轻松让宁王落入陷阱。

“你……你和她……”宁王指着陈言,颤声道。

陈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她让你……”宁王指着唐韵,还看着陈言,声音颤得更厉害了。

陈言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宁王眼前一黑,向后跌了几步,幸好倚住了柱子,才没坐倒在地。

唐韵看向陈言:“你还坐在里面做甚?还不出来?”

陈言苦着脸道:“皇上,臣也想出去啊。可您也知道,臣这腰背老毛病,方才在这坐久了,现在一时起不来,您得让臣缓缓。”

唐韵哼了一声,没再管他,转头对宁王道:“是你束手就擒,还是朕让人将你拿下?”

宁王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算勉强压下震荡的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

“此事,是本王栽了。但,”宁王脸色沉了下来,“你若以为这样便坏了本王大计,未免可笑!如今这殿内只有你与这厮,你以为敌得过姜仞?”

这话一出,唐韵表情登时古怪起来。

宁王错会了她的意思,以为震慑住了她,一声冷笑:“呵!动手!若不能擒,杀之无妨!”

姜仞沉声道:“是!”

沧地一声,拔刀出鞘,手腕一翻,刀刃已架至宁王脖子上。

宁王一僵,笑容瞬间冻结。

“你……”他不敢扭头,只敢把眼珠子转过来,斜着眼看姜仞。

“王爷,”姜仞面无表情地道,“对不住了。”

“你竟背叛我!”宁王嘶叫一声,简直没法相信。

陈言的事,他还能理解,毕竟那厮和他相识浅,没交情,了解不够深。

可姜仞跟了他近二十年!

唐韵是怎么办到的?!

“我!”陈言小学生发言般举起手,嚷道,“我拿着他一把柄,逼他反的。所以王爷您千万不可怪他,他也是有苦衷的。”

姜仞眼皮抽了两下,没吭声。

宁王一双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怒不可遏:“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