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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居。

砰砰砰——!

“开门,凤澜你给我开门,昨天说得好好的,临走你闹什么幺蛾子,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侯府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别不识好歹!”

她正骂得起劲儿,眼前的院门一开,出现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程嬷嬷喘了两口气,满眼喷火地反瞪回去,恶狠狠地道。“你就是凤澜的男人?”

一道锋利的视线猛地落在影二的后背,他心中一惊,一耳光j就将程嬷嬷抽飞出去,怒道:

“你他娘的瞎说什么!我主子是你能说的!”

程嬷嬷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痛苦地匍匐在地上,张开嘴巴,满口的鲜血混杂着十数颗牙齿掉落而出。

她面目狰狞地盯着影二,含糊不清地威胁道:

“我是忠勇侯府的人,你敢动我,就等死吧!”

“小小一个侯府,还以为整个天启都是你们的地盘了?再敢说我家主子一个字,小爷打断你的腿!”

影二握着拳头,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

程嬷嬷吓得缩着身子直往后退,但这么多年在侯府横着走,在府外也是被人捧着,她早已没了分寸。

这时候,还跟影二呛声道:“一个乡下丫头也能是主子,笑话!我家小姐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你再敢动我一下,我主子不会饶了你的。”

影二刚要上前教训她,就感觉地面开始震动,再转头去看,就见远处烟尘滚滚,似乎有大批的人马正疾驰而来。

目测来人有三千左右,全部黑衣软甲,腰悬长刀,纵马而来,在影二面前拉缰停下。

程嬷嬷在京城也是有过见识,看清那些人的着装,便知那是拱卫皇城的禁卫军。

而这些禁卫军来这个小村庄能干什么?

自然是来接回三皇子的啊!

即便三皇子在御前并不十分得宠,但好歹是皇帝的亲儿子,如今三皇子遭了大罪,皇帝肯定是要心疼的,毕竟皇帝膝下至今也只有五位皇子。

可她忘了,三千禁卫军停下的地方,是凤澜家门口,而非老凤家。

但她现在早已疼得癫狂,只知道能给她撑腰的到了。

一瞬间只觉得浑身的痛楚都去了七分,她猛地爬起身,跪到刚下马的禁卫军统领面前。

“大人,奴婢是忠勇侯府的下人,三皇子正在我家小姐家中。”

表明了身份后,她又一指影二,不怀好意地道:

“还有这人,他故意殴打奴婢,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故意拖延时间,耽误三皇子病情,大人一定要为要狠狠惩治他们,为三皇子出一口恶气。”

然而,禁卫军统领却一脚踢开程老婆子,单膝跪地,高声道:“禁卫军统领孟康,奉陛下旨意,迎卫凌王归京。”

与此同时,三千禁卫军也随之齐齐跪伏在地,发出整齐划一地呼喊:“迎卫凌王归京!”

声势浩大的高呼响彻在整个凤家村的上空。

此时,程老婆子都吓懵了,她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挣扎的身体一瞬间瘫软了下去。

与她一样反应的人,还有凤家村的村民,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正等在门口准备启程的老凤家。

凤锦黎回神之后,一转头,被吓到的齐景瑜正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

还没有到达京城,她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凤澜会是如何的风光无限,出尽风头。

她悄悄攥紧发抖的手指,面上却不显异样。

她不想让人知道此刻她的心中是多么的狼狈不堪,羞耻至极。

“去把程嬷嬷叫回来,我们即刻启程。”这个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站在她身后的小厮,应了一声,扭头就跑。

然而,还没跑出去多远,便见程嬷嬷带着几名禁卫军连滚带爬地朝这边而来。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声,难道程嬷嬷犯了事?

就在他们还疑惑时,几名禁卫军来到近前,竟然直接将齐景瑜从马车上拖了出来。

“不要不要,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坏人!呜呜呜……”

齐景瑜惊慌失措地大吼大叫,身体剧烈地挣扎着,像是小孩子一般屁股使劲往下坐,想要挣脱他们的钳制。

而禁卫军面无表情将人捆了个结实,堵上嘴,直接抬走。

凤锦黎上前一步就要阻拦,却被吓破胆的程嬷嬷死死拉住胳膊,小声耳语道:

“禁卫军奉旨抓人,小姐不要多事。”

闻言,凤锦黎眼前一黑,只觉得仿佛一头栽进了冰窟窿里,只剩下彻骨冰寒。

她千挑万选的男人还没入京就到了这步田地,还遑论什么夺嫡登位?

“小姐,您想要救三皇子,还是早早回京求求侯爷才是,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启程?”程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走,马上走。”原本回京的喜悦,即将与家人相认的期盼,统统化为乌有。

凤锦黎似是失了魂一般,麻木地坐上马车,随着车轮的滚动微微摇晃着身子。

可是祸不单行,他们这一豪华车队,刚到村口,就碰见了敲着铜锣报喜的官差。

“江州府瘟疫彻底解除,皇上下旨褒奖众位救援大夫,赐予济世救民仁善之家的称号,三代内享所在州府的供奉,各种待遇从优,获得奖赏的名单大夫有张怀仁、陈沛山、吴南……”

程嬷嬷竖起耳朵,听得仔细,那报喜官差敲着罗,越走越远,却始终没有听到凤锦黎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凤锦黎咬碎了牙也只能忍下满心的憋屈和愤懑。

就在这时,大着胆子出来瞧热闹的村民,见到了他们的车队,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啧!亏我曾经还觉得这车队气派的不行,那三匹马拉得马车呦也尊贵的嘞,现在再看迎接凤澜与她夫婿的队伍,真真是长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气派,什么叫排场,这才是啊!”

“那是你没见人家进咱村子里的时候,那副嚣张的模样,那才是贵足踩了烂泥,嫌弃的嘞!”

“人家有嚣张的资本啊,京城忠勇侯府听说过没?救万民于水火,就等着皇上的褒奖呢!救了三皇子,以后就是三皇子妃嘞!狂妄的都要上天了,结果屁都不是,就是糊弄自己没见识呗!”

“幸好,我们没上去巴结这一家人,不然得罪了凤澜,岂不是要悔死!”有人感慨道。

这话一出,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同时他们不由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

马车从众人身边经过,却毫无动静,仿佛里面没有人一般,暴露在人前的车夫也压低了脑袋,羞耻得不想见人。

当初忠勇侯府的车队进村时有多趾高气昂,如今就有多狼狈不堪。

众人笑呵呵地目送他们灰溜溜地离开。

与此同时,一辆疾行中的马车与他们的车队擦身而过,向着新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