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名骑士,行侠仗义斩奸除恶自是份内之事,只不过,像这样的恶徒不应该先报官交由官府处置吗?”
听完故事的始末,刘星河尚有些许疑惑。
高员外闻言双目无神瘫坐了下去绝望地说道:“可惜,那贼和尚来自中州明光寺,官府是不敢管他的。”
“明光寺?明光寺又如何,难道明光寺的和尚就能淫人儿女敲诈勒索不成。”刘星河怒喝道。
“宁公子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高员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东澜国之所以国泰民安,全仰仗护国公皇甫英雄老将军,而皇甫老将军年轻时曾在明光寺拜师学艺,是明光寺俗家弟子,所以那和尚也算是护国公的同门师弟。”
“哦,难道是那个护国公在给那花和尚当靠山?”
“非也,护国公为人正直,绝不会给那贼人当靠山。”
“既然如此,那你们怕什么?”
高员外叹了囗气:“就算护国公不会做那贼人的靠山又如何?那和尚毕竟是护国公的师弟,且不说有多少官员想巴结护国公,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压下来甚至反咬我们一口以讨好护国公,就算这件事曝光了,为了避免牵扯到护国公,这件事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为官多年,里面的条条道道,我比谁都清楚。”
此时江劲夫也跟着感叹道:“我在接到高员外的委托时也是怒发冲冠,可惜我不是什么散修,我猎人公会毕竟还是受东澜国朝廷管制,若因此事得罪了护国公,那以后恐怕就寸步难行了。”
“所以你就打算让我接这个任务。”刘星河总算了解了江劲夫的意图,自己是挂着猎人公会的名义接的委托,事干成了他猎人公会扬名立万,事情败露了或者被护国公惦上了,他只需要把事情推给刘星河一个人就行了,自己无门无派而且腰牌也是盗用刀疤的,江劲夫完全可以以不知谁冒充赏金猎人推卸关系。
“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刘星河面无表情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散尽家财再与那恶徒拼命,就算是死老夫也绝不妥协。”高员外闻言神色麻木而江劲夫则垂头丧气
刘星河看了两人一眼嘴角一撇:“不过行侠仗义的事情我喜欢,这个委托我接了。”
“真的吗,您的大恩大德我高家没齿难忘。”高员外激动得又哭又笑,直接跪了下去。
“哈哈哈,宁公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江劲夫豪爽地大笑。
“哼,我之所以答应完全是为了伸张正义。”刘星河扶起高员外对道江劲夫不悦地说道:“你利用我,我很不高兴,这一次的委托费我要双倍。”
江劲夫无所谓地摆摆手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接了便好。”
“不过在出发前我还有个要求?”
“宁公子有什么需要的,不管是什么,老夫一定满足。”
“呃,有饭吃吗?”此时刘星河腹中传来一阵咕噜声。
江劲夫打趣道:“怎么?宁兄还没吃饭呢。”
“你还好意思说。”刘星河白了江劲夫一眼:“我到你猎人公会作客,你不请我吃东西也就罢了,那鸡尾酒还老贵还不免单,搞得我的饭钱全没了,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东西。”
江劲夫摆了摆手:“我又没说东西免费。”
高员外“公子稍等,老夫这就安排饭菜。”
片刻之后,丫鬟们陆陆续续地送来了一大桌子的美食,烤鸭烧鸡香气扑鼻,红烧肘子东坡肉肥廋向间,四喜丸子三鲜汤热气腾腾,最后在来上一条鲤鱼焙面让人垂涎三尺。
“我不客气啦。”
还未等菜上齐,刘星河便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丝毫没有之前谦谦君子的模样,刘星河大口吃着桌上的珍馐,吃得满嘴流油,吃得热泪盈眶,自从从江楚出逃一来,刘星河每天昼伏夜出,基本上是三天饿九顿,之前的钱大部分给管家处理春儿与小虎的后事了,一路上能卖的全卖了,等到此地时差不多身无分文,好不容易能够吃一顿好的,刘星河哪里还管得了旁人的目光,如饿狼扑食般猛吃。
“老爷,这酒......”
一位家丁报来一坛酒正不知所措,高员外摆摆手道:“先拿下去吧。”
“哎,别介。”刘星河立刻抬手阻止道:“我好久没喝酒了,让我尝尝。”
“可是宁公子,你不是马上要去帮我诛杀那恶徒了吗,若是喝酒误事了可不好。”
“哎,员外不必担心。”刘星河拍拍胸脯豪气冲天地说道:“我这个人越喝酒就越厉害,喝得一分醉便加一分力气,喝得十分醉就加十分力气,若醉死了,我可以到阴曹地府把阎王逮上来给你表演绝活。”
说着,刘星河便让那家丁过来倒酒,高员外没有办法只能示意对方少倒点。
“唔,好酒。”
家丁给刘星河满满地倒了一大碗酒,可刘星河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口就炫完了,接着他更是意犹未尽地抢过酒坛直接喝起来,在江劲夫与高员外如同看饿鬼投胎的目光下,刘星河风卷残云的将一桌子的饭菜一口不剩的全造完了,如果不是有人看着,估计他能把盘子都舔了。
“宁公子可还满意?”
“嗯,不错,已经八分饱了。”
刘星河的回答让在场的众人直接无语。
见气氛有些尴尬,刘星河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最近没吃饱过,让你们见笑了,咱们现在走吧。”
“我们就不去了。”江劲夫摆了摆手道:“你也知道,我猎人公会并不想直接参与此事,而高员外年纪大了,就不要一起过去了,叫一个下人带你去就行了。”
“谢江会长关心。”高员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老头子我还撑得住,我要亲眼看到那个恶徒下地狱方能解心头之恨。”
江劲夫闻言眼神一沉,高员外便不敢再言语,刘星河见状道:“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走,带路吧。”
说完,刘星河跳上了马车,再一个家丁的带领下朝着大路而去。
......
“是在这里吗?”
“是的,我家老爷在这条官道上有一家酒馆,那个贼和尚知道后就霸占了酒馆,每日在酒馆中白吃白喝,还不准我们做生意。”家丁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街边酒馆道:“你看,那个贼和尚现在正在吃饭呢。”
刘星河沿着家丁所指的方向远远看去,透过窗子,的确有一个光头和尚正半敞着衣服坐在大堂内吃着什么,只是那和尚背对着窗户,看不见样貌。
刘星河冷笑了一声对那家丁道:“看到了,你先回去告诉你家员外,让他准备好庆功酒吧,我先去戏耍一下他。”
“好的,小的告辞。”那家丁畏惧地看着那和尚,想必之前在高府被吓得不轻,听到刘星河让他先回去,立刻松了口气,然后飞也似的一般骑上马车便回去了,刘星河摇摇头,然后一步三摇晃地朝着酒店走去。
“砰!”
刘星河一脚踹开了酒店半掩的大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巨大的响声吸引了店内众人的目光,包括那个和尚,刘星河也偷偷地低头朝对方瞟了一眼。
“嚯,真是一个好和尚。”
方才离得太远没有看清,如今走近了一看,刘星河发现这个和尚可谓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只见这个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光秃秃的头上戴着一个紫金箍,一双凤眼藏寒星,两束剑眉黑如漆,身上的僧衣半敞露出一个大花臂,背上一条金龙逐日,胸前一副怒目修罗,正是:生成食肉餐鱼脸,不是看经念佛人。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那和尚见有人闯入正欲发怒,但转身一看竟是一个醉醺醺的白衣书生,只是皱了皱眉头便又坐了回去。
刘星河一屁股坐在一张空桌子上,打着酒嗝呼喊道:“店家,店家,人都死哪去了。”
这时,一个店小二颤颤巍巍地绕过那和尚来到刘星河面前小声的说道:“客官,小声一点。”
“小声,小声什么,赶紧拿酒菜来。”刘星河故意大吼大叫道:“小爷我刚从怡春院出来,等小爷休息够了,还要去和那头牌大战三百回合!”
“放肆。”那和尚终于怒了,他大吼一声朝着刘星河骂道:“你身为书生不思忠君报国,反而整日混迹与烟花柳巷,一大早就喝得醉醺醺的,简直枉读圣贤书。”
“你个秃驴凭什么管我,小二,拿点下酒菜来。”
那和尚本想发怒,但见对方醉醺醺的也没了脾气,店小二颤巍巍地说道:“客官,我们打烊了。”
“打烊了?大白天打什么烊,快上菜。”
店小二苦不堪言,但见那和尚没说什么于是就去厨房了,片刻后端上了两盘菜——豆芽与花生。
“哎,你们把我当鸡喂是不是。”刘星河一把将店小二拉到那和尚桌前指着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道:“为什么这秃驴可以喝酒吃肉,我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