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刘星河与楚天骄就着江雪喝着热酒,就在菜过五味酒过三巡时,楚天骄却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只见他哭得声泪俱下,这让刘星河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殿下怎么了,为何伤心啊。”
楚天骄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先生休怪,本宫失态了,先生可知道本宫为何一直主张要与西蜀死战到底?”
刘星河没有回答,只是心中暗自思忖:“还不是为了争夺皇位呗。”
见刘星河沉默,楚天骄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于是惨笑一声道:“先生心里恐怕也认为本王不过是一个以战争来争权夺位之人吧。”
刘星河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楚天骄又问道:“先生认为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这天下自然是皇家的天下。”
“非也,天下非某一人之天下,而是万民之天下。”
闻言刘星河举起酒杯的手一顿,不可思议的说道:“殿下何出此言啊?”
楚天骄没有正回答反而陷入回忆:“本王母上乃民间女子,在朝中并无根基,从小我母亲便告诉我许多民间故事,长大后我刻意远离朝堂深入俗世,多年来我目睹过不少人伦惨剧,可那些士族贵胄完全不懂民间疾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状层出不穷,朝堂上大臣们尸位素餐勾心斗角没有人真正关心过百姓。当初,为了争功,大将军不顾秋收冬至西攻蜀地,父皇也一意孤行最终惨败。如今敌人率众而来,国内群情激愤,而那些大臣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民意欲与敌求和。我江楚建国数百年,王公贵族把持国政,寒门子弟永无出路,我之所以坚持出战就是想顺应民心与那些权贵士族斗一斗。”
“没想到此人身为皇子却心系民意,难怪江楚国百姓在提到这二皇子楚天骄时皆交口称赞看样子所言非虚呀。”见楚天骄胸怀大志,心系万民,刘星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敬意,于是举杯道:“殿下胸怀天下,是在下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下敬殿下一杯。”
刘星河仰头喝下一杯酒接着说道:“不过殿下可以放心了,这次我等成功联合江南三国抗蜀解了国难,想必日后殿下必能继承大统,一展抱负。”
楚天骄摇了摇头道:“还不够,朝中士族根深蒂固,各大家族结党营私,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突然,楚天骄朝着刘星河拜伏道:“如今天下大乱,士族把持朝堂,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还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救苍生早脱苦海。”
见此刘星河大惊,立马将楚天骄扶起道:“殿下不必行此大礼,殿下既有救扶万民之志,我自当义不容辞。”
楚天骄道:“多谢先生。”
“既然殿下欲拯救苍生我自然全力以赴,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但说无妨。”
“殿下想要根除士族门阀我心中钦佩,但是殿下可知道国内最大的士族是哪一家吗?”
“不知道。”
“提醒一下,姓楚。”
“什么!”
“殿下,这世间最大的士族门阀就是皇室,只要皇室存在一天,这士族门阀就不会断绝,即使这样,殿下你还想要天下为公吗?”
本来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刘星河是绝不会说的,因为这无疑是惹火烧身,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位胸怀大志的皇子,刘星河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想,一个想把自己的理念,把一颗红色的种子播撒在这个陌生星球的念想。
楚天骄闭目沉思,默然无语。
“呵,果然是我想太多了。”看着毫无反应的楚天骄,刘星河在心中自嘲的笑了一声。
“那又如何,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就算放弃皇室地位又如何。”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刘星河为之一颤,没想到楚天骄竟然如此坚定。
“殿下所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刘星河叹了一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这句话说得简单做起来却非常难,在我的家乡曾有一位伟人历尽艰辛最终才做到天下为公,他穷其一生追求公平公正,最后及四百兆苍生之众,数万里之地赦,坚决奋发图强,无敌于天下。”
“没想到星河兄家乡竟有如此伟人。”
“是的,他是我国家的国父。不过,殿下可知道他是靠什么完成大业的吗?”
“无敌于天下的修为?”
“非也。”
“百战百胜的军队?”
“非也?”
“无穷无尽的财富?”
“非也,国家之本,在与人民;政治良否,视人与法。”
“可是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又怎么能让人服从?”
“本互助博爱之精神,谋团体永久之巩固,天下为公从来不是让人服从。”
就这样两人喝酒谈心互诉胸志,而后抵足而眠,回国之后,刘星河与楚天马骄日日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关系愈发亲密,在两人交往间,刘呈河发现这楚天骄是真心为国为民一腔热血,与是心中也是更加钦佩,心中决定与他共图大事。
时间就这样一日日过去,终是冬雪消融,春日来到,西蜀大军终于出川,四国联军也集合完毕,大战一触即发。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江楚国帝都,二十万青年怀抱一腔热血整装待发,点将台上江楚国皇帝楚祁镇强撑着病体为众将士饯行。
“众将士们,你们是我江楚国的骄傲,面对敌人你们不必惊慌,要奋勇杀贼,要知道那西蜀与南蛮联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更何况我们还有江南吴、越,沪三国坚实的盟军,朕在此敬各位一杯,待日后得胜荣归必一一论功行赏。”
楚祁镇举起金爵朝天一拜,然后将爵中佳酿洒入大地,二十万将士也一同痛饮一大碗烈酒并齐声高呼:“千重不移,护我河山。”
这时,一名太监手捧一个玉盘走了上来,盘中有一柄剑以及一块金灿灿的虎符,太监捧着玉盘对着皇帝道:“陛下,良辰已到,还请陛下点将。”
“嗯。”楚祁镇拿起虎符,此时一众文臣武将皆死地盯着这块权力的钥匙,目光炙热而又贪婪。楚祁镇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二皇子楚天骄身上。
“二皇子楚天骄听旨。”
“儿臣在。”
“朕今封你为兵马大元帅,率大军抗敌,你敢去吗。”
“儿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绝不辜负父皇信任。”
“且慢。”正当楚天骄准备接符时,一名大臣出列劝阻道:“陛下,二皇子年幼,在军中无甚威望且从未有领军经验,如直接掌管大军实在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楚天骄定睛一看,说话的是郎中李肃,此人也是丞相司马厉的门生。
见有人劝阻楚天骄心头大怒:“尔等当初不顾民意劝父皇议和,本宫前番过江求盟尔等也无一人帮忙,现在我军与江南结盟有了一战之力,尔等反而想来夺权吗。”
李肃闻言满脸羞愧无言以对,只得掩面而退,此时侍中向朗出列道:“二殿下息怒,吾等并非欲意夺权,只是二殿下久在民间,虽有不少能人异士相佐但缺少将才,故我等才为您担忧耳。”
“哼,这就不劳烦诸位了,我手上有不少能征善战之人,必能克敌制胜。”
话毕,侍朗许靖奏曰:“殿下手中将领莫非是当初大皇子手下的叛将否?殿下休怪我多言,这些将领了当初乃大皇子一脉,大皇子政变身死,这些人回害怕受到牵连故而投靠殿下,其中不乏有将才但都脑生反骨,不可轻信。”
许靖的话引得一众文臣附和,而一众武将则咬牙切齿,楚天骄见状,大喝一声道:“众将军报国忠君之心天地可鉴,今我军整装待发,许靖你竟敢出此动乱军心之言,罪不可恕,当立即斩着以安众心。”
许靖闻言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口呼冤枉,此时在一冷眼旁观多时的司马厉终于开口了:“许侍郎也是为君所忧,只是口无遮拦而已,请陛下与二皇子恕罪。”
随后司马厉话锋一转道:“只不过许侍朗所言也不得不考虑,二皇子年轻气盛无带兵经验,手下将领也不熟悉,此战关系甚大不可疏乎这样臣举贤不避亲,推举臣子左将军司马绍为参军助二殿下一臂之力,如何。”
“老家伙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让你儿子为参军,到时候赢了你儿子出谋划策有功,输了则是我这个主帅无谋,无论如何你司马家皆不亏是吧,可惜我绝不会让你如意的。”楚天骄心中冷笑一声对着司马厉道:“参军一职本宫心中已有人选,不劳丞相费心了。”
说完楚天骄向楚祁镇奏道:“父皇,儿臣举荐一人,此人文思敏觉,深谙兵法且年少有为,功勋卓越可为参军。”
“哦,我儿欲荐何人啊。”
只见楚天骄伸手,从人群之中拉出一人,此人身披银甲,英姿飒飒,身材挺拔,相貌俊俏,一双朗目中似乎透出点点星光,真乃人中龙凤。
“儿臣举荐者,就是联合江南三国最大的功臣——中郎将刘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