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面人沉默许久。
没有五官的脸上都好像依稀可以看到无面人有些犹豫的表情。
“我不确定。”
无面人斟酌，在江宴清的精神海里回应道。
它说的是它不确定，而不是它不是。
所以颜颂现在的状况不仅仅和他自己有关，而且还和别的什么东西有关。
微微压下心头的想法，江宴清击倒再次扑上来的一只麒麟龙，紧接着侧身唤出了虞念。
考虑到屠宰场的比赛以及海岛之后的情况，江宴清果断的决定省着点自己的力气。
反正现在虞城不在，他把虞念叫出来也无可厚非。
虞念在被唤出来的一瞬，身上的金光大盛，一股神圣的，柔和的，无法用更多的语言来形容的圣洁遍布在整个会议室。
就连靠在椅子上稍作休憩的颜颂都感觉自己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向上盘旋的白斑速度也减缓了很多。
“少主，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江宴清的错觉，他觉得虞念的声音缥缈了许多。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座巨大的，闪着金光的，纯净而圣洁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不可直视。
江宴清感觉自己在这座神像面前，仿佛是沧海一粟的尘埃，卑微而渺小。
神不发一言。
但神拥有一切。
神知晓一切。
仿佛自己现在能够站在这座神像面前，就已经是不可名状之物的垂眸，仅一眼的垂怜，让江宴清的脑袋轰然炸开。
精神海直接被撑爆，就像是鼻孔里塞了一个鸡蛋一样。
1106和虫王无比娴熟的站在一旁，虫王还颇有兴致的对无面人讲道，“快过来，这种日子以后你还要经历好多次呢！”
远古的巨石从山上滚落，阵阵的嗡鸣声，古今相通。
不属于这个位面的法则之力让江宴清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力开始暴跌，江宴清脸色瞬间苍白，唯有那双漆黑色的眸子，愈显幽深。
灵力在身体里自行游走，一边摧毁自己的器官，一边修复。
肝肠寸断。
“师哥！”
颜颂看着江宴清脸色明显不对劲，赤心清理了一波麒麟龙，背着颜颂来到了江宴清的旁边。
看着颜颂担心的眸子，江宴清却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感受着身侧扶住自己的温热，江宴清抬头看向颜颂的眼睛。
琥珀色的倒影里，没有虞念的身影。
他看不到虞念。
视线转移到赤心身上，赤心的瞳孔里也只有自己一人。
侧眸看向被一团金光围住的虞念，江宴清垂了垂眸。
“我还好。”
江宴清用气音回答道。
“赤心，送宴清哥哥回宿舍。”
颜颂示意赤心将自己放下来，自己靠在身后的窗台上，面向江宴清，“对不起师哥，给你添麻烦了，我会尽我所能，付出生命也会护你周全的。”
“阿颂。”
江宴清忽的笑了笑，“你还剩多久时间？”
颜颂忽的沉默。
赤心也低头不言。
“你说你，别的学的都挺好，怎么就这一点没跟了我！”
江宴清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兴趣打趣颜颂，揉了揉颜颂的脑袋，“能活一天是一天，我们要努力的苟活着。”
灭了几只麒麟龙赶到会议室正好听到这句话的谢言：……
谁能告诉我，现在这个说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江宴清和在幻境里一心找死的江宴清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