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一片安宁。
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眉目微垂,金色的元素阵法将其和躺在地面上的少年团团包围起来,陈臣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只是仍旧不见苏醒的痕迹。
一路抱着陈臣回来的渡迷津甩了甩手臂,终于是松了口气,身体一松,坐在了教堂祷告席位第一排的椅子之上。
“哥还是第一回抱男人,真是,我还想说便宜哪家姑娘呢……”
渡迷津头向后仰,嘀咕道。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些血痕和泥土的痕迹,衣服紧巴巴地贴在身上——血痕大部分来自于被自己抱着的陈臣,小部分血痕、泥土和湿透的衣服则是拜和人鱼塞壬交手所赐。
摩柯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没有苏醒痕迹的陈臣,叹了一口气,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刚想问赫尔墨斯为何要和陈臣交手,再一看——
赫尔墨斯消失不见了。
顺着摩柯的视线,渡迷津也看了过去,撇了撇嘴,“刚才就不见了。”
“……陈臣为什么和祂交手?”
渡迷津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知,他看向负手而立、还站着的吉吉克尔。
吉吉克尔察觉到视线,也只是摇头,开口道,“我不知道。”
——他只是和陈臣商议海底寻宝,至于为什么赫尔墨斯会跟着,为什么两人前期好好的,后期突然交手,吉吉克尔一概不知。
只是——
吉吉克尔嘴角微微扬起——
这小子是真的疯。
看见吉吉克尔嘴角悄然扬起的笑容,渡迷津啧了一声,神色慵懒,“不管怎么样,这叫陈臣的小子算是让我开了眼了,也难怪你们两个敢去偷摩柯的东西,真是……”
渡迷津缓缓吐出两个字,“疯子。”
渡迷津闭了闭眼,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疯子这个词根本不够——
惊异、羡慕、忌惮、感叹兼有之。
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呢?
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因为出海吞并下第一个小型海盗团的时候,站立船头,洋洋得意,宣称自己会成为大海的王者!
渡迷津不由得暗笑了一声,他也确实做到了这点,但在十年后,他同样见证了一个少年,出现在友人的驻地内,手持双刀,胜过神灵!
“江山代有才人出?”
渡迷津古怪地笑了一声,最终吐出这句总是在摩柯嘴里念叨、他认为文绉绉的话语。
——时代的浪潮奔涌而来,未来似乎总属于年轻人。
闻言,摩柯温和地笑了一下,“不虚此行。”
渡迷津嗯了一声,眼神回转,落到面前神情专注地少女身上,忽然笑起来,“唉,话说,老兄你还认识这么年轻的治疗师?我竟然从没听说过?!”
一旁的吉吉克尔听到渡迷津的问话,也是微微偏过头,显然对这个问题颇感兴趣。
治疗师无论在何处,都是非常珍稀的存在,吉吉克尔自己也从未见过这名治疗师。
看刚才这名治疗师的治疗手段,毋庸置疑,至少是一名S阶的治疗师!
似是察觉到众人关注的视线,少女微微偏过头,接触到几人视线,神情有些瑟缩,紧巴巴地点了点头,一副腼腆害羞的样子。
渡迷津不由得挠了挠头,心头更是疑惑,他视线来回转动了一下,随即发现,他不仅对这名少女十分陌生,对这个教堂也十分陌生。
渡迷津皱起英挺的眉头,“这……是哪儿?我们回了【远洋新都】吗?还是说新开发的岛屿?”
摩柯沉声道,“我们在【远洋新都】。”
渡迷津下意识反驳,“不可能,【远洋新都】上我来来回回都逛遍了,从未见过这种地方……”
吉吉克尔闻言皱起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
渡迷津说着说着,忽然声音减弱,【远洋新都】上他未曾踏足的地方只有两处,二皇驻地。
渡迷津眼睛一点点睁大,求证似地看向摩柯,摩柯先是一点头,随即缓缓开口道,“花青,情况如何?”
被叫做花青的少女开口道,“身体修复地差不多了。”
摩柯神情一松,由衷道,“谢谢。”
花青摇了摇头,腼腆一笑,“没事,摩柯大哥。”
“老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摩柯没有直接回答,渡迷津更加好奇,忙追问道。
摩柯看向花青,“让花青自己说吧。”
闻言,渡迷津和吉吉克尔都看向了眼前这个身形瘦弱的女孩,眼神之中都带着浓浓的好奇和震惊。
花青抿了抿唇,小小的唇珠随着抿唇的动作上扬了一下,更如邻家女孩一般青春、腼腆、害羞——这和海上的皇者完全搭不上边。
花青轻声道,“你、你们好,我是花青,是一名炼金术士,级别的话——”
花青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伪神阶?”
……
……
教堂内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渡迷津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几乎只到自己腰部往上一点的瘦弱女孩。
“伪、伪神阶?!”
渡迷津惊呼出声。
“啊、呃,应该是吧。”
女孩摸了摸脑袋,声音更是细弱了一些。
得到女孩肯定的答复,渡迷津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都玄幻了起来。
半晌,渡迷津才神情恍惚地开口,“您好,请问花青您……多大了?”
——现在的天才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种程度绝对不是什么江山代有才人出了,这是后浪奔涌,把他们这些老油条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伪神阶的治疗师这是什么概念——
难怪陈臣那家伙那么重的伤势,不到二十分钟,就修复完毕了;
伪神阶的治疗师,怕是已经达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了吧?
渡迷津的话语落下,花青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我多大了……嗯,我好像记不清了……”
“啊?”
渡迷津轻啊了一声。
花青神情还是一片空白。
摩柯碰了碰渡迷津的手肘,摇了摇头,含糊其辞道,“花青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