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声音吗?”
吉吉克尔呢喃了一句,他已经很努力地忽视身边那个抱着双臂放于脑后的家伙,但在说话期间,还是不自觉看了一眼年轻男人,年轻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开朗一笑。
吉吉克尔默默将头转回——
他刚才还想喂男人吃毒蝎子生殖器,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说话——
传说中,【欺诈之神·赫尔墨斯】是最难以捉摸的神灵:
虽然神灵并无绝对的正义邪恶,或者说神灵眼中正邪的划分并没有意义,但对人类来说,不同神灵有不同的映像——
就如中川玉剑的【神柩】,【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愤而破坏天体秩序,在神格上表现为神灵的怒火、威严;
再比如他的【神柩】,【创造之神·叶厄斯】,为了科学与创造,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在神格上表现为超越一切的时代创造精神;
与之类似的有很多,而【欺诈之神】这一称号,就赋予了这位神灵诡谲的印象——
似正似邪,难以猜测。
一旁的摩柯凝神感应,半晌嗯了一声,沉吟道,“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确实有地下河的存在。”
“大家小心。”
虽然大家有过节在前,但现在同处迷雾之门内,最为年长的摩柯还是自觉地充当起大家长的角色,宽厚坚韧的身形默默出现在众人前方,左手之上象征大地的元素光团不停旋转,而右手之上的短杖双蛇缠绕、飞舞,那双蛇瞳警惕地看着前方。
双手抱头、悠然行走的藤堂墨看向那根短杖,碧绿的眼眸暗沉了片刻,随即藤堂墨笑着开口,“大兄弟真是可靠!”
摩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低沉地道了声哪里。
一旁的陈臣脸上扬起兴味——
如果摩柯知道这个和他搭话的不修边幅的男人就是他要等的人,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等待了二十年的人,此刻正与此并行,又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陈臣不知道此时的藤堂墨在【欺诈】自己之后,保留了多少赫尔墨斯的记忆,但是二十年后以这样的一种形式相遇,想来人生命运真是奇妙无比。
想到这,陈臣不由得会心一笑。
众人沿着壁画行走,奇怪的是,想象中的人鱼的歌声,令人沉醉的幻境都不曾出现;在进入这片壁画之前,还有倒挂的蝙蝠袭击,到现在,反而是一片安静了——
安静到令人不安。
【啪嗒】
【啪嗒】
众人凌乱的脚步踏在岩石上,清脆的岩石发出啪嗒脆响,流水流动的声音愈发明显,在某一刻,几人甚至感觉到地下河就在耳边的位置,但随着众人继续向前,流水的声音反倒是弱了下去。
【啪嗒】
【啪嗒】
……
二十分钟后,陈臣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吉吉克尔皱眉问道,他松了松领口的位置,表情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陈臣看向吉吉克尔紧皱的眉头,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开口道,“你没发现吗?我们一直在打转。”
“……什么?”
吉吉克尔神情一怔。
手提刺剑的渡迷津闻言,英挺的眉头也是一皱,随后提剑来到壁画间,壁画上的画面不再是之前的人鱼,而是一片深蓝静谧的海,而海的边缘被模糊处理,隐入带有岁月痕迹的岩石,壁画似是到了尽头。
渡迷津刺剑迟疑地点向壁画,发出轻微的呲的一声,触感是真实的。
渡迷津转向陈臣,只是说道,“画面发生了变化。”
——他们没有在原地打转。
陈臣漆黑的眼眸看了一眼确实发生了改变的壁画,也上前了一步,岩石的形态也确实不同了,但陈臣还是摇了摇头,坚持道,“不对——”
“我们的确在打转,”摩柯思忖片刻,接过陈臣的话。
“哦?”
藤堂墨似是很感兴趣,哦了一声。
摩柯看向陈臣,沉声问道,“流水的声音,对吗?”
陈臣嗯了一声,没有卖关子:
“我们在第一次看到人鱼图的时候,听到了细微的流水声;随着我们向前走,流水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说明我们在靠近地下河对吧?但是刚才,那道声音却又模糊了起来,这说明我们又在远离地下河!”
陈臣伸出手指,青黑的木系元素溢出,陈臣以指为笔,在虚空中先是画了一条直线,轻声道,“如果这是地下河的话——”
地下河与陈臣等人路径
“那我们与地下河的相对距离是发生了变化的,流水声最清晰的时刻,就是我们离地下河最近的时刻。”
陈臣话音落地,除了藤堂墨之外的人面露沉吟,随后皆是点头。
这一时刻,陈臣倒是庆幸和自己一起来的是摩柯、渡迷津、吉吉克尔他们,若是韩小火和安可、安狮那几个家伙的话,陈臣也许还要再费一番口舌。
“所以——”
陈臣继续开口。
渡迷津打了个响指,“我们应该回到那最靠近地下河的位置,然后直接穿过去!”
陈臣先是嗯了一声,随后露出沉思的神色,“问题没那么简单,若只是距离远近,那无论如何,我和摩柯大哥都应该可以直接感应到地下河的存在!”
无论是陈臣的【黑暗君主】领域,还是摩柯对土系元素的亲和力,若他们与地下河相距如此之近的话,没道理感应不到。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条河本身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