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世元能知道吗?”我问陈传德。
他瞥了我一眼,似乎不满意我直呼名字,“不知道,不过我们都觉得老爷子肯定也不知道,否则早该找他回来了。”
我不置可否,毕竟这爷俩当年闹的不可开交,难道年纪大了就会改变想法吗?
“有没有可能知道在哪儿,去找过,也劝过,他也不回来?”我问他。
陈传德说:“老爷子近些年很少出门了,以前全世界的飞,尤其东南亚去的最多。可每一次出行,他老人家的随行人员就得有上百人,行踪轨迹都有详细记录,没听说他去见过跃霆伯伯……要不……你可以去见见老爷子,亲口问问……”
我沉默起来,实话实说,我不想见他!
都说血浓于水,我不否认,可情感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甚至在内心深处还会有怨恨,如果不是当年他们父子俩闹得那么厉害,也不可能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见我摇头,陈传德摊了摊手,“看来咱们没办法合作了。”
我看着他,“可以!”
他叹了口气,“可我真不知道跃霆伯伯的下落。”
“没关系,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怎么说?”
我笑了,笑的有些阴森,“陈传文那么想我死,我怎么可能让他活?不过……”
“什么?”陈传德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笑意,依旧沉稳。
“我要证据,他雇人杀我以及他该死的证据,如果你有,我就会帮你解决了他!如果没有,我也无能为力!”
“证据重要吗?”他问。
“重要!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所以,必须要证实他是个坏人,这样我下手时才不会有愧疚……哪怕是我的堂兄弟,哪怕捐过款……明白吗?”
我话里有话,一眨不眨看着他。
“巧了!”他像没听懂一样,笑得像头小狐狸,“你要的证据我都有,而且还不止这些……”
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传武哥,合作愉快!”他满脸都是笑。
我顿了一下手,正色道:“记住,我叫武爱国,永远都叫武爱国,我女儿叫武玥,她今后也不可能改姓陈!你可以叫我武哥、爱国哥、武爷……都没有问题,明白吗?”
我在告诉他,你们陈氏的产业,武爷我没兴趣。
他怔了一下,马上也用力顿了顿手,又咧嘴笑了,“武爷,合作愉快!”
……
接下来,我又掉头查纪一柱。
因为陈传德提供的资料里,纪一柱是关键人物,陈传文的一些脏活儿都是他主办的。
两个人看似上下级关系,更是多年好友。
第二天下午,按照陈传德给的地址,我和老唐来到了纪一柱家。
这是个十分高档的别墅区,前后院子都不小。
本以为会遇到纪一柱的妹妹纪一弦,没想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多小时以后,在二楼书房的天花板里,找到了一个老式的商务通,里面记录着一些人的资料以及电话号码。
回到酒店以后,我把这些都复制给了老疙瘩。
晚饭时,老疙瘩打过来电话:“哥,名单是多伙东南亚雇佣兵,其中五个团伙在近六年内陆续失踪!其中一伙叫残狼的组织,纪一柱一个多月以前,给他们拿过十万美金……”
残狼?
我忍不住笑了,以后不残了,被我和老唐击毙了!
“行,知道了!”
其实不用拿到这些证据,我也料定就是陈传文干的,再加上我和纪一柱兄妹的仇,他们肯定要往死里整我!
可我需要这些证据,因为身份不一样了,哪怕是私仇,也要把后路铺好,避免今后落人口实。
第二天,我和老唐又把目光锁定在了陈传文身上。
我发现了,有些事情会上瘾的,例如绑票。
我要绑了他!
当然了,绑他不是目的,杀他才是目的!
我当然想在街上两车交错间,拿枪直接崩了他,那样才痛快。
可是不行,因为自己的枪不能动,打出去以后,很快就会找到我,最好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绑了他,在螚死他!
晚上六点三十分,捷达车停在了越秀区一家燕翅鲍餐厅对面。
黑色的加长拉斯莱斯停在了餐厅门前,不等陈传文出来,后面那辆林肯领航员里,马上跳下来三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一人打开车门,另外两个左右分开,观察着行人。
今天陈总裁的排场不算大,平时一前一后两辆领航员,六名保镖。
看来就是今天了!
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老唐还和我商量,能不能找个大厦顶层,他想用飞虎爪扯着陈大总裁放放风筝。
来广州的t15上,没让他放了王胜,又惦记上了陈传文。
今天陈总裁穿了套白色西装,脚上一双白皮鞋,真是风流倜傥,霸道总裁!
古老的街道被暮色镀上了一层金黄,街道两侧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有几个女孩远远的交头接耳,红着脸嬉笑着打闹,似乎在调侃谁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这辈子就幸福了。
奇怪,陈传文并没有进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快,他的另一辆领航员过来了,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两辆车靠边停下来以后,陈传文一脸微笑地走了过去,不等保镖开门,亲自拉开了迈巴赫的后车门。
我惊讶起来,难道是自己的爷爷陈世元?
不然谁会有如此排场,竟然能劳陈总裁大驾,亲自为他开门?
车门缓缓打开,出乎我的意料,从车内步出一位身材削瘦的男士,看年纪大约在三十七八岁左右。
这人身高约一米七多一点儿,穿着一套休闲风的中式套装,主色调是白色搭配着浅棕色,衣料看上去质朴而轻盈飘逸。
那张清爽干净的长条脸上,挂着抹浅浅的笑,既显得礼貌,又透着一股疏离感。
仿佛陈传文这位粤省望族继承人,陈氏集团总裁,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
此人绝非池中物,必定非富则贵!
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支棱着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互相问候。
两人握手致意。
“商总,一路辛苦……薄酒素……不成……”
因为距离较远,又夹杂着车流和行人喧哗,听得并不清晰。
不过,我听出了那人的口音,他是上海人!
上海本地年纪稍稍大一些的人,说普通话很有特点,他们前后鼻音基本发不准,浊音也重,而且不分en和eng,还有in和ing。
上海?
姓商?
自己肯定听过这个姓氏,尤其还和上海有联系。
哪儿听过呢?
二人简短的寒暄后,那位商总便绕到了迈巴赫的另一侧,优雅地打开了车门。
一个年轻女孩下了车。
女孩儿身材高挑,线条流畅,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披肩下来,身着一套简约普通的牛仔装,脚踩一双白色帆布鞋。
当她转过身来,面容清晰入目,我瞬间石化,怔在了那里。
“我艹……”一旁的唐大脑袋失声骂了出来,又连忙一把捂上了自己的嘴。